钝的大脑依稀回忆起了,他们距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紧张疲惫散尽后,大家都期待着毕业聚会,毕竟,自此一别,天南海北,相聚甚难。
曲晟宁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走哪都要带着他,他想要自己做个什么,都要被曲晟宁监视着,班里的同学也是,习惯了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路从幼儿园上到高中的关系,有什么事情,告诉曲晟宁就代表着两个人都有任务。
这次,好像是要去采购什么吧……
息征努力回忆着,却总觉着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拉了一层隔帘,什么都是断了层般,模模糊糊的,似梦似幻影。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息征被息妈妈的怒吼给惊了一跳:“大早上的吃什么西瓜!给我老老实实喝水去!”
息征啧了一声,放下啃干净了的西瓜皮,懒洋洋去把热了的豆浆端出来,配着蔬菜包,也不去餐厅,就在厨房大口大口吃。
同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过滤着息妈妈对他的贬低,对曲晟宁的赞美,息征思绪放空,开始想,今天是几号来着?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洗了碗后,息爸爸和曲晟宁的棋局也有了结局,曲晟宁三子落败,正在一脸认真听着息爸爸讲棋,十分认真。
息征端着水杯看着那个装模作样的人,冷哼了声。
然后息征目光一凝,他这个角度,很清楚的看见坐在息爸爸对边的曲晟宁光裸的脖子上,有着一抹红色印记。
咦?
息爸爸看见自家儿子,乐滋滋招了招手:“小征过来,和小宁来一盘?”
“我就不了……”息征懒洋洋开口的时候,发现这个声音是二重奏,他一抬头,那个家伙眼神都没有往这边瞟一下,带着笑对息爸爸道,“时间差不多了,班长让我和小征今天去市场陪同学买东西,我们该去了。”
息爸爸点头:“嗯,那你们去吧。”
息征本来打算就这么走人的,想了想,钻进房间,捣腾了片刻,翻出来一个小挎包,背在身上出来。
等在门口的曲晟宁目光在息征身上一扫而过,对于这个几乎没有在息征身上看见过的装备,他沉默以待,只微笑着和息爸爸息妈妈告别,在门口换了鞋等着息征。
息征抓过鞋柜上的钥匙公交卡往挎包里一塞,换了鞋带了个帽子,朝爸妈一摆手:“那我出去了。”
“别瞎跑,”息妈妈道,“牢牢跟着小宁,知道不?”
息征含含糊糊:“哦。”
门关上了,门外是曲晟宁和息征。
和在房间内时候不一样,这个时候的曲晟宁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甚至眉目中含着一丝戾气,紧抿着的唇,紧绷的下颌,无一不在说明着这个人的情绪并不好。
息征本来不打算打理他的,但是想到了昨天晚上曲晟宁十八年难得一见的认错,缓和了下口吻,主动说:“走吧。”
“你自己走。”
白色衬衣的少年挽起了袖口,从衣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门:“我后边来。”
息征站在原地,等到对门的那扇门紧闭,彻彻底底把他关在外头之后,他一颗心顿时就烧了起来,手捏成拳头,磨得牙咯嘣咯嘣响,面容扭曲:“……曲晟宁!”
妈的神经病啊!从昨天起就奇奇怪怪的了,又是推开他又是道歉,今天大早上跑来等他,等到了出门了又来这一出,曲晟宁脑子坏掉了吧!
息征气不过,抬起脚就想踢两脚,想到这里不只是曲晟宁的家,还是曲叔周阿姨的家,硬生生忍下来了。
神经病!曲晟宁神经病!
息征怒竖起中指,对着墙壁无声骂了两分钟后,感觉自己想个智障一样,这才忍住怒意,脚步匆匆下了楼。
七楼的窗台上,一个人影静静站在窗帘旁边,目送着气鼓鼓的少年远去,旁边的桌子上,窗外吹进的风让摊开的日记本哗哗翻页……
息征走出小区,上了地铁后,翻看班级群,刚好班长在说到他,他私戳了班长。
“去给谁拎包?”
班长的消息回的很快。
赵五子:梁静,祝双,赵雪。
息征咋舌:我一个人伺候的了这三位么,听说她们购买力超凡。
赵五子:什么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家当家的么,老曲力气大,一个人拎两个份没问题。
息征一下子就心情不好了:他不来。
赵五子:谁说的,我刚刚才和他说呢,在接你,马上就来。
息征:他大少爷脑抽风了突然就不来了。
赵五子:我宁可相信是您大少爷突然脑抽风了不想来了。
息征气结。
不过也难怪赵五子会说这话,毕竟,在外面,从来都是他对曲晟宁发脾气,那个家伙在有人的地方总是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不生气,不冷脸,带着笑哄他,态度要多好有多好。但是没有人的时候,曲晟宁几乎是怎么折腾人,就怎么欺负息征,两个人说不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