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姬妾爱宠,其实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如果我亲手杀了公主,而把你抢夺过来,我们的感情会得到祝福的。”
我再次无语了。
蛮夷就是蛮夷。
即使风雅如我眼前这个殷教王,蛮夷还是蛮夷。
我,“那你当时进我王府,也是处心积虑的吗?”
没想到,他摇头,“不,那个事情,纯属意外。不过现在想想,我们相遇,也许是长生天的旨意。
那天我刚吃了药,不太好受,就在观止楼大堂坐一会儿,看看风景,然后你就来了。我当时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然后为了配合崔公子瞒住太子的耳目将我接进王府。”
“不过很快,我发现你一无所知,而且迟钝的令人发指。”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摇头。
“那好,把你的手指给我。”
他抬起我的左手,无名指上是今天早上被老崔强行戴上的铁圈儿——生死盟。
殷忘川咬破自己的手指,一颗殷红色的血珠子溢了出来,颤微微、娇滴滴的挂在之间。他喃喃的说着异族的咒语,同时把那颗像朱砂一般的血珠子印在我左手无名指的铁圈儿上。明艳的红色珠子在灰白色的铁圈上慢慢流淌着,然后就像清泉隐进沙石,消失了。
可是我之间的生死盟,变成了妖异的朱红色。
像血,像朱砂,也像大正宫那些铺天盖地的红莲。
“好了。”
他扯住我的手腕,向外拉着走,“听完了戏,我们去逛逛雍京吧。”
七月十五,是鬼节、中元节还有盂兰盆节。
这一天是亡灵重返人间的日子。
传说中,早已经死去的祖先会被阎王爷给半个月的年假,回家和子孙聚聚,吃点凉浆水饭,享享天lun之乐。
这天,大街上很多人在烧纸,祭奠,追思,游街。
雍京城外的镐水上更是热闹,一片接着一片的水灯,竹子做的底座,上面放着用纸扎出来的荷花,顺着水流杳然远去。
我想了很多。
殷忘川忽然说,“高昌和大郑不一样。这里的人眷恋人间,眷恋繁华功名,眷恋娇妻美眷,以为死了,就万事成空。高昌人不惧怕死亡,因为死了之后,灵魂会得到长天生的庇佑,得到永久的安宁。”
“只有人世间,才是最肮脏的所在。”
我看着他。
忽然镐水边上一阵喧嚣,有几十个穿着黑色小绸衫的家丁把放水灯的百姓们驱赶到一旁,有个孩子因为躲闪不及,还被挤落水中,顿时乱成一团。不过,这样的乱很快就平息下去了,就像釜底抽薪一般,让滚烫的水变得静寂。
然后在众人护卫下,几个衣饰华贵的年轻男人把自己的水灯放在夜一般漆黑的镐水中。
……
“这是谁家的人啊,怎么这么霸道?只许他们家的人放水灯,就不让别人在水边呆着啊。”
“嘘……别乱说话,你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恒侯姜家的人!”
“嗨,我还以为是谁呢,又不是真正的王侯世家,不过就是个雍京留守的军职,怎么能这么嚣张?”
“姜家人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你还不知道吧,姜家的小女儿怀了太子的孩子,这要是能生个儿子出来,将来母凭子贵,没准就能当上皇后。如今的姜家,就是下一个裴家,下一个杜家!”
“就是,就是。最近一段日子,姜家宅子门前车水马龙的,去巴结的人都能排出一整条长街!”
“太子!……是那个太子文湛吗?”
“是啊!不是他,还有谁?”
“那个太子不是被朝臣背地里说他是‘断子绝孙’吗?听说啊,他喜欢男人的。”
“嗨,你知道什么啊!喜欢男人,跟玩个戏子,摆弄个花鸟鱼虫一样,谁还当真跟个男人过一辈子啊。如今杜家、裴家那个下场,指不定怎么回事呢?没准就是随便编排太子喜欢南风惹的祸事……还有,别再说人家是‘断子绝孙’的太子了,小心被灭了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知道,知道了……”
“诶,知道太子喜欢谁吗?”
“都告诉你别乱说,你还说!”
“不知道,朝廷中就算有什么说太子喜欢男人的谣言,可是都说喜欢的是哪个……估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吧,也许就是内廷的奴仆什么的……”
……
我看着那群人,大多人其实只敢躲在暗处窃窃私语。
姜家那些鲜衣怒马的家伙,没有人去遏制他们一下。
文湛,难道想把姜家养成下一个裴家吗?
殷忘川坐在水边,不知道是用了轻功还是什么,身子显得异常轻盈。他用袖子擦了擦旁边的石头,让我坐。刹那间,他眼神一厉,陡然抓住我的耳朵,把我扭到一旁,他的手指像拿一片树叶一般从我的脑后捻过一支箭。
——那是要在昏暗的镐水边暗杀我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