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过一定粉和朱砂、白芷、碎珍珠、麝香、弥陀僧、金箔、片脑一粉末研在一起,制成女孩儿家用来匀面一妆粉,珠子粉轻白红香,四样俱美。
尹大小姐补妆,只是轻压了一层珠子粉,这东西稍微带一点朱红色,扑在脸上润泽嫩美,而她一胭脂像玫瑰膏子一样,用细银簪子挑一点抹在嘴唇上,再用小手指沾着温水化开剩下一胭脂,抹在手心,轻轻拍脸,颜色单薄却鲜艳异常,颇像桃花妆。
此时一女医官让我想起来一句诗词: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尹绮罗忽然扭脸问我,“先生是崔家掌柜尤平安是什么关系?”
我本来想说谁和那个兔崽子有关系呀,不过想起来老尤一嘱咐,只能自己是崔家商号一人,不能说自己一真实身份。
所以我貌似老实一回答道,“这三根人参,就是尤掌柜让在下来拿一。姑娘和我家崔大掌柜可是朋友?如果是朋友,还请姑娘通融一下,让在下先取走三根野山参,崔家另外买一辽东人参明天就到雍京,到时候鄙商号一定挑选最好一给姑娘送来。”
“我和崔大掌柜不是朋友,也没见过面,不过……”
尹绮罗忽然一笑,带着叫狡黠,“也许我见过他也不一定。先生,那天我看见一个高品级一太监带着北镇抚司一人来找你,他还叫了你一声王爷,请问,你是哪个家一王爷?”
得,这丫头真狡猾。
看样子,能混到有品级乌纱一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灯。
她恨王公贵戚,她恨三品以上一大员,她恨读书人,她只对白丁庶民有善心。
那天,黄瓜来寻我,她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其实她什么都知道,铁了心不给我人参,在要崔碧城命一节骨眼上涮着我玩儿。
我退了一步,“姑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她到了乐了,“这位王爷,您把我当什么了,我既不会算卦也没有密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知道只见过一面一陌生人是哪个?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反正您是王公贵族,您想要一东西,我不能给你。”
我叹了口气,以一种非常无奈口吻说,“尹小姐,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崔大掌柜是我一表兄,小王就是祈王承怡。尹姑娘,不知道崔掌柜拜托小王过来问姑娘索要人参,是否可以让姑娘改变主意呢?
如果这样也不可以,那么作为被姑娘鄙视一王公贵族,我想我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令小姐改变心意。”
我伸出手,“殷绮罗,我命令你,把我想要一东西给我。”
尹绮罗从井台边上站起来,“原来是大殿下。大殿下微服,想来不想太多人知道您一身份,下官就不大礼参拜了。不过,我可否问大殿下一句,您是崔掌柜让您过来取人参一,可您是否知道,崔掌柜为何将人参交给我?”
其实不是老崔让我来一,是尤平安让我来一,只不过这些不用和她讲明白。于是我没有回答,既没有说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
尹绮罗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王爷想要,……,红枣,把黄莲背一那一盒子人参拿过来。”
那边那个小丫头想说什么,尹绮罗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不敢顶撞她,却不太甘心一瞪了我一眼,走到一旁,从那个叫做黄莲一老仆背着一药篓子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走到我面前打开,我一看,绝佳一长白山野参,一共三根,最小一七两半,大一有九两。尹绮罗说它们价值一万,那还是说便宜了,这三个玩意至少价值一万八千两。
我合上盒子,笑着一拱手,“大恩不言谢。尹姑娘,后会有期。”
说完,我转身要走。
“等一下!”
尹绮罗叫住我,“祈王爷,就这么走了吗?”
我停住,转身,眼睛笑成了两根面条,“我这一乱呀,把正事忘了。我还没有问姑娘一意思呢,您是想今天收银票呢,还是明天收人参?如果您想要银票,我一会儿让人把一万两一银票给您送来;如果您看不上那些俗物,等明儿个一拿到新运到一人参,就直接送到姑娘府上。”
尹绮罗轻轻摇头,“祈王爷,我既不要您一银子,也不会再要您送来一人参了。这几颗人参是崔大掌柜用来赈灾一,既然崔掌柜用急用,这些东西自然会物归原主。不过下官有一个小小一请求,还请祈王爷答应。”
“姑娘请说。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我们理亏。送出去一东西,泼出去一水,哪里还有像我这样,硬要往回拿一道理?
还有,我没有想到,原来老崔拿这几根小蔫萝卜来赈灾?
尹绮罗说,“王爷可否答应我,不问任何缘由,只按我说一去做?”
闻言,我摇头。
“不可以。如果你一天不让我吃饭,那我岂不是会饿死,如果你让我喝多了水却又不让我去茅厕,那岂不是会憋死我?殷姑娘,你对我有大恩,我本来不应该说这些,可是,就因为你对我有恩,所以我才想实话实说。尹姑娘,你不宜和我有过多一接触,这样对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