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早死了。”
我摇头,“不是,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想让你离开这里也不是因为这个。”
他一挑眉,“哦?”
我走到他身边,侧身走过门口,然后才说,“是殷忘川来了。”
他拉住我,“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我,“我曾经见过唐小榭,他告诉我的。他说里面两个人是兄弟,但是冤仇不共戴天。”
他冷笑,“你以为我怕他?”
“不是,因为朝廷近期要围剿昆仑教,我怕你受到株连。”
殷忘川公然截杀七省缇骑指挥使,无异于谋逆,他西域大光明顶的昆仑再厉害,再傲视武林,在文湛的眼中都不过是一群私设香堂的草莽武夫,如果不是他们公然和朝廷作对,原本都不值得一提。
不说别的,文湛只要一纸调令,边疆十万铁骑就可以踏平昆仑。
莫雀忽然绽出谜一般的笑,“我以为你来,想要和我说很重要的事呢。结果却是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
……
“承怡,你不问问,我和三殿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样认识的?”
我推开门,走出去。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蝉鸣虫叫,些许声音就能惊起夜鸟,隔着水面的无风亭的雕梁画栋重重叠叠,纵横交错,那面的院落中还不时传过来丝竹檀板,yinyin低唱,和些微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
“还有,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到你府上?”
如果一天之前,他向我问这个问题,我回很感兴趣,可现在,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
无论他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来到雍京,无论他来做什么,他想要做什么,又或者说,他已经做了什么,他的故国已经国破家亡,他的父亲随着高昌破城而被绞死在一张硬弓上,他的姐姐身怀六甲却被踩踏的血rou模糊。
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
不用再加上他一条命。
“承怡,今天腊月,劫杀太子殿下的刺客,就是我。即使这样,你还能让我全身而退吗?”
“太子殿下在你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及,任何伤害他的人,你不想处之而后快?”
“现在放我离开,你不怕终究有一天,他也死在我的手上?”
我停下脚步,转身,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不恨他,你真正恨的人是我。他和你是各为其主,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不一样,是我辜负了你姐姐,是我对你始乱终弃,也是我侮辱了你。我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对你真心对待过。你离开之前说的对,我对别人的好意都是虚假的,我彻头彻尾就是一个伪善的小人。”
因为我知道,一切尘缘不过都是镜花水月,无论怎样鲜活的生命,怎么热烈的情感,也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终究会色空幻灭,众生俱忘。
在这之外呢?
每年端午,依然是鲜花繁茂,燕语莺声。
雍京就像一只怪兽,端坐于时光之川,看着时间流逝于它身边呼啸而过,甚至不用感慨‘逝者如斯夫’!
它不会为任何人喜悦,也不会为任何人悲伤,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的人终究会死去,只有它是永恒的。
这就是大郑的千年古都,壮美如诗,却毫无怜悯。
我最后说,“想杀我,我等着,不过在这之前,先平安的活下去。”
我和黄瓜在雍京朱雀大街上信马由缰。
他伸了个懒腰,我也伸了个懒腰。
他高兴的说,“王爷,今天夜里有夏天的味道,咱们明天吃活鱼吧。奴婢从酒醋面局那里顺出来两坛子七十年的茅台,刚好配崔公子送来的新鲜鲥鱼!”
我连忙点头,“好呀!”
可黄瓜忽然看了看四周,诡异的静寂,四周一个行人也没有。
“咦,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大半夜的撞鬼了吧。”
我连忙安慰他,“不怕,不怕,反正快到家了,大不了今天晚上咱俩盖两床棉被,反正我们平时没有做过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可是,可是……”黄瓜又开始苦着脸,“我昨天刚从后街卖包子的杨嫂子那里顺了两斤包子没给钱,她不会一气之下就一命呜呼,然后跑到阎王爷那里告我的状去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阎王爷都和你一样,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呀,他可是石头蛋子腌咸菜,没有闲的时候……”
正说到这里,我们已经到了祈王府正门外,忽然王府正门大开,众人簇拥着一人走了出来,他笑着说,“承怡,好兴致。”
我一见是他,在也笑了,连忙下马,“文湛,你怎么在这里。”
他走过来说,“夜里睡不着,过来你这里看看。三弟那边的酒宴可好?听说到亥时初刻就散了,我怕你酒没喝痛快,给你从带了两坛女儿红,都是新酒,你爱喝的东西。不过,……,谁想你没有在家。”
我连忙说,“哦,我带着黄瓜出去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