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两个是服务员打扮的女生和一个穿着迷彩色系的中长棉袄的男人,也坐着三个,衣着单薄得不应季、显得有些流里流气的顾客。
常远看见中间那个年轻的服务员将黑色的餐盘像个盾牌一样抱在胸前,用一副着急哭的表情拉扯着迷彩服。
那男人侧对着常远,五官并不出众,面相看着有些凶,理着小平头,个子目测跟邵博闻差不多,只是体型更宽厚一些,他完全没被服务员的力道影响,晃都没晃地摆了摆手,然后猛地朝前方伸出,将坐着用餐那人的右手摁在了餐桌上。
餐厅里自带的BGM和噪音都没压住那一声“砰”,蹦起来的餐具侧面透露出他使了多大的力气。
“摸,摸你妈了个逼!吃饭就老老实实吃饭,不想吃就给老子滚蛋,向人姑娘道歉!”
常远虽然不明就里,可他一听那嗓门就知道小平头就是老袁。
坐着的那位顾客满脸通红,明显是喝多了,他疼得在椅子里打了个摆子,挣了两把没能抽出手来,便龇牙咧嘴地吼道:“道你妈,老子就摸她屁股了,摸了!怎么着了?”
动口的同时他还不忘动手,挥起另一只手要去袭击老袁的脸。
餐饮行业女服务员被人占便宜的事屡见不鲜,有些人是平时就不是东西,还有些是衣冠禽兽,喝醉了就原形毕露,要求陪酒、摸手摸屁股,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抱盘子的姑娘直接哭了,一方面是被人sao扰了屈辱和委屈,另一方面是被老板在公共场合挑开了觉得颜面尽失,她的表情难堪至极,用盘子挡住了脸一副抬不起来的样子,不停哀求老袁算了。
这种行为直接助长了顾客得寸进尺的气焰,让他忍着痛苦都要叽歪:“就是,关你妈屁事,傻逼!再不放手当心老子对你不客气……啊!艹,嗷……疼疼疼疼……嘶……”
“不怎么,摸了就他妈揍你,”老袁冷笑着说完,身体几乎没动,但不知道干了什么,常远就见那醉汉就瞬间塌下肩膀,七拐八弯地“嗷”成了一首歌,高低起伏,充满了伤痛的情感。
跟醉汉同桌的另外两人蹿起来,用食指对着老袁,上手要来阻止或者揍他。
老袁没吭声,拧人胳膊的手劲加重,剩下那只手在桌上一挑,透明的空啤酒瓶在空中转了两圈接着被他抓住细颈,在空气中警告性十足地晃了晃。
摸人那个惨叫一声,食指的主人吓了一跳,可能是觉得就这么收回去有点弱怂,顿了两秒,生硬地往上去撩了个刘海。
常远觉得这画面莫名有种喜感,他笑了笑,发现自己对老袁的第一次实体印象竟然是人狠话不多。
很快,那三个顾客在老袁的大流氓杀气下被迫道了歉,第一次声音小了,老袁不满意,又用酒瓶逼着别人嚎着来了一遍,二流子们觉得折了面子,扔下现金连零钱都不要了,恶狠狠地瞪着老袁东倒西歪地离开了。
服务员的委屈这算是到了顶,只能走下坡路,她哭得更加厉害,老袁在旁边嘀嘀咕咕地劝,弯着腰,脸上堆着笑,又神奇看不出凶了,反而有些憨厚。
邵博闻后来居上地逮住了虎子,抱着用肩膀撞了下常远,心情不错地说:“帅哥,你去下问问老板,那桌有人没有。”
常远看了他一眼,满足了他想给老袁一个惊……吓的愿望,他走上前去问道:“你好,我们能坐在这里吗?”
“可以可以,坐吧,我马上叫人来收……收……收……”
老袁没有听出常远的声音,他心比较大,每天接触的人也多,由于他是边说边回头,话到这里他将将转过来,入眼的先是一个年青的男人,比自己矮,眼神温和、脸上带着笑,皮肤有点白,模样用时下流行的词来夸算得上是一枚鲜rou了。
长得好看的他走南闯北地没少见,而且还是个男的,直男老袁当时任何想法,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顾客,可等他的目光再往后延伸一点,眼睛霎时瞪成了一对铜铃,震惊到结巴了。
他又惊又喜,心里埋汰邵博闻这狗日的来了都不说一声,一边又注意到常远跟他兄弟明显是一伙来的,那这人……
老袁的大脑被这次突袭搞得有些卡机,他的眼珠子对面三人脸上转来转去,重点打量常远。视觉上还没习惯这一家三口都是纯爷们的组合,脑筋却又开始拐弯,心想邵博闻还挺会挑,找的对象别说还怪有气质的,这玄乎玩意儿难得,有钱有才都不一定能有。
虎子坐在他爸的胳膊上,见老袁看到了自己,就把头一歪,装可爱、装乖双管齐下,笑得苹果肌嘟成了一团,说:“大伯(bai)好。”
老袁“好”了一叠声,没工夫看他,就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薄荷糖抬到他跟前,他最近肺热上火,被医生耳提面命地在克制抽烟,临时养成了到处在店里顺糖的坏习惯。
结果虎子鸡贼地瞟了瞟,把嘴一瘪,不要,像他这种童子军级的股东,只有nai糖和巧克力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老袁鄙视了他的小合伙人一眼,将糖塞了回去,魂也终于归了位,他在邵博闻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