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邵博闻:“在我们公司,我们是协同作战,老曹是单枪匹马,你觉得他能比我有空?”
“切!”邵乐成差点又没忍住要嘲他穷酸,给老曹招个助理不就万事大吉了么,可千钧一发想起何义城那句“真刀真枪的伤亡”又卡住了,他顿了顿改口道:“你是当事人你说了算,随你,反正我通知到了,合同砸了你别赖我。”
邵博闻不记得自己赖过他,他见邵乐成要断线,连忙抢了一句,“不慌挂,有事问你,刚小远跟我开玩笑,说何义城让他‘买凶杀人’,是什么情况?”
邵乐成是一问三不知,他眉眼里装着疑惑道:“啥时候让的,我怎么不知道?早上也没见他们单独聊过。”
邵博闻:“那你们一伙人早上在谈什么?”
邵乐成发挥起助理的概括能力,长话短说地道:“谈之所以不能按蓝景方索赔的额度来赔付的原因,额,还有针对目前情况的解决办法。”
邵博闻问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有了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不过他不能想当然,他求证道:“谁提议的?什么办法?谁来执行?”
“何总提的,不过我觉得他说的东西不切实际,他扯了半天什么大货车的危险性,让你对象最好是拿着喇叭沿着工地像搞跳楼大甩卖一样的去吆喝,务必让蓝景人尽皆知,其他没了。所以我没懂他这办法,是觉得那句口号有洗脑的效果还是咋的,喊喊别人就退散了?”
邵博闻服役的时候当过运输兵,加上做项目也跟货车、挂车打交道,他心思如电,来回转几圈就get到了何义城的用意,老瓶装新酒,还是在规则的夹缝里动歪脑筋。
可是邵乐成不知道那是情有可原,他是个纯粹的白领,连大货车长几米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这行里的内幕。
比如市面上的大货车,原装是前后轮两套刹车,可实际上只有一套后刹,因为惯性大的时候刹车会很“硬”,前轮刹住了后轮才开始,后轮会推着抱死的前轮往前,使得前刹变成鸡肋和猪队友。再比如很多跑急活的长途运输师傅都急需用钱,是拿命挣钱,都带着出事赔不起就坐牢的觉悟。
邵乐成没等到回应,不甘寂寞又在那边嘀咕,“办公室的人都站起来了,像是要去吃饭,诶常远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肾虚?”
邵博闻教训他没大没小,“同志,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还有,一个人张口闭口就提到的东西,一般他自己应该也有体会。”
邵乐成大逆不道地掐了线,“邵博闻我Cao你……”
厕所檐口上挂的冰勾,看起来像是一柄柄倒悬的剑。
常远给邵博闻打电话,本意是想吐槽或是抱怨几句,可那边的声音那样小,一听就是在开小差,他不想让邵博闻分心,只好强装镇定地挂了电话,走到厕所对面的洗碗池,洗手的欲望莫名其妙变得特别强烈。
冬天的自来水带着冰冷的恶意,剐过皮肤的痛感十足,常远的指尖很快从通红变成了乌紫,他使劲搓了搓,几乎没了知觉。如果邵博闻在这里,恐怕又该叨上了,先训一通说了冷水别沾,再夹到胳肢窝下面搞热传递。
在给何义城套上人渣的设定后,对于这人的言行,常远因为有了防备已经不会觉得震惊了,他可以翻来覆去地谴责何义城没有人性,可这有什么用?他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对方更是不以为杵。所以某一方面也可以说,是他们这种敢怒不敢言的人加重了何义城的肆无忌惮,反对的声音太少人就容易膨胀。
然后说完了何义城,那么他自己呢?
常远认真地在反省:王岳和我应该都是反对的,可他选择了沉默,而我离开了办公室?为什么?就因为工作?何义城足以让罗坤辞退我吗?即使可以,离开东联我会饿死吗?如果我保持沉默,良心会继续不安,还是忙会儿其他的就忘了?
可是说到忘,何义城的工作指导又开始在常远的脑海里回放。
“你们也别觉得我说话重,等上头不肯拨钱下来,你们就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了。上点心吧诸位,甲方乙方都是P19这条船上的人,共同克服共同进步,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不需要你们付出多少,就是一天三五遍的,劝劝蓝景那群业主……有事没事的,别在大货车跟前瞎凑,不安全。”
理是正理,可居心叵测啊。
大货车基本都超载,这种吃满货的大家伙的质量决定了它只能横冲直撞,而且因为车身高,内轮差范围内的视角差,转弯看不见人是常有的事,加上夜间、疲劳驾驶的情况普遍,谁也说不好死神会在什么时候降临,所以上路跑的大货身上基本都有100w的第三险。
何义城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个无法预料的万一,伤了人是“意外”,只有个别伤亡的话光是保险就包的住了,他确实冷血,也很狡猾,没有明说他的目的,让别人连把柄都无从抓起。
常远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他站出来,他又能做什么?对上双方,一方有钱有权,一方人多势众,他其实都是螳臂当车。可冷眼旁观让人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