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人看到的机会。警察说这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物证。
我想,一定是小时候的我救了我自己,那个我一定知道有一天我需要这个东西。
谢谢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开庭将在下个礼拜,我想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了。
最近几天我都睡在毯子上,或许我有点焦虑,我跟心理医生还是没什么话好说,我觉得他看我的样子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他一个劲地问我一些我不想说的事,还问一些凶手伤害我的细节。我想我可能需要换一个医生,我会跟妈妈说的。家里来了新的绘画老师,是性格温柔的女老师,我跟她学画画。我想或许太晚了,因为我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听人说大多数人都是从小便开始学习绘画。我今年已经二十多岁,我想有一天如果我独自生活,我怎么谋生呢?我总不能凭我给别人画两个黑漆漆的房子吧。
哥哥说他靠卖商品谋生,他坐在办公室里,然后就可以生活下去了,我不理解。原先“他”需要打工才能让我们维持生计,或许我也应该边学画画边打工。
哥哥让我不用着急,等身体变胖了才好出去工作。难道现在工作的要求是胖胖的人?我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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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气变暖和了,终于不用穿得像个大棉球一样了。妈妈终于不每天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了,我可以一个人出门了。原来每次出门都有人跟我一起,一开始是凶手,后来是哥哥,这让我感觉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过。
当一个人站在街道上的时候,无数的车和人在身边流过,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空上,但太阳不会告诉我我要去哪。我不想显得太奇怪,所以努力地融入人群。科技,我喜欢科技,能够快速移动却有些拥挤的地铁;发着光闪动的巨大LED屏幕;各式各样的移动终端……像是魔术,变出最有意思的那些东西。
我戴着耳机在这个城市里瞎逛。几个月前曾经妈妈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她担心我,按照医生建议应该给我换个环境,重新生活。妈妈的房子刚买没几年,叔叔的工作也定了下来,如果我要离开,所有人都会陪着我。
所以我没同意。如今我庆幸我没这么做,这座城市和其他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有坏人,也有好人。
在地铁上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我偷偷地观察他们。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地,并不在意角落里的陌生人,无意伤害我。我终于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轻易地,毫无波澜地死在某个不知名的房间,当我在社会里时,我本应该是安全的。哦,还有一件正事,这周四就会开庭,晚上总会翻来覆去地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有点紧张,我想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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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星期五,我睡了很长的一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家里一个人也不在,我把窗帘拉开,阳光从窗户上照射进来,照在毛毯上。毛毯上面软软的,空气中有许多细小的微尘。
我想起昨天,星期四。开庭在上午,早上时我们一家人吃了燕麦粥,肚子暖呼呼的。法院前和走廊里站满了媒体,他们举着黑色的“照相机”,闪光灯对着我快速地闪动。哥哥说有很多人关注这个案件。
本来有很多新闻联系我,想要采访我,但是怕打扰我的恢复,妈妈和哥哥都推掉了。
我捂着眼睛跑了进去。
被告人带进来时我又看到了他。他的头发全部剃光了,没有帽子的遮掩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两眼深陷,瘦得可怖,颧骨凸出,嘴巴像是被一把刀子割开。我抓住了哥哥的手。
但不是因为我害怕,只是如今再看他,我突然感觉很不真实,我不知道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最近我很喜欢牵着哥哥的手,他的掌心厚而温暖,五指骨节粗大修长,可以完全将我的手包在里面,他的指甲也修剪整齐,摸上去很舒服。哥哥以为我害怕,从来不会拒绝我。
我们出示了大量证据,案子几乎是板上钉钉。他很少辩白,一直盯着我,我看到他无声的口型,“小音。”
“小音。”
我生气了,告诉他,“我不是小音,我是林愿,小音被你杀死了,如果小音活着,他会和我一样恨你。”
他置若罔闻,“小音。”
法官敲了敲桌子站起来,念读判决书。他因为蓄意杀人及囚禁被害人长达九年等数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念完后妈妈像突然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眼泪从她布满细纹的眼角掉下来,她又哭又笑,我抱着妈妈,“没事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我看着他被法警带走,那时候我想从今天起我要每天抱着龙猫睡觉,要每天牵着哥哥的手,要每天都吃妈妈做的无数好吃的。我会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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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今天是二月的最后一天了,从法庭回来后我的睡眠变好了,不用每次都吃安眠药了。但还是会不停不停的做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