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里待着呗。”贾无欺道。
善哉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光芒更盛:“他成佛了,号为天王如来。”
贾无欺闻言一怔,这样的反应让善哉颇为满意,脸上笑意更甚:“虔诚的信徒未能成佛,挖眼割rou的弟子未能成佛,犯下恶行种种的人却成了佛。谁说修行只能修善,而不能修恶呢?造业历劫,未尝不是成佛的捷径。”
“你这是歪理。”贾无欺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说不掷地有声的话,只能干巴巴扔出这一句。
“哦?”善哉淡淡应了一声,看向岳沉檀道,“小师叔以为贫僧之言如何?”
岳沉檀道:“何为佛?何为魔?佛魔一念,心生种种疑惑,便是魔,心中清净无染,便是佛。二者不过相对而言,若无魔之一念,又何来佛之一说?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本来就没什么佛可成。你所求之佛,不过名相而已。你越执着于此,求佛求法,看经看教,不过越是造业深重罢了。”
说到这,他声音陡然一沉:“况世尊正法,不立文字,多说无益。”
“小师叔这是要与我动手吗?”善哉平静道。
“请。”
岳沉檀说罢,脚下一拧,动如云行万里,眨眼之间,身形便缠绕惊抖,隐现莫测,掠至善哉身前。电光火石间,二人已交手数十回合,贾无欺在一侧驻足观看,只觉善哉出招奇诡,式式狠辣,全然不像是少林功夫浑重古朴的风格。
“先是匠人,后是曲则全,你究竟是受何人所托?”岳沉檀单臂一震,直直朝善哉胁下拍去。
善哉闪身一避,化拳为爪,朝岳沉檀中门攻去:“小师叔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问我。”他一击不成,脚下斜横数步,身形乍地一跃,如猛虎伏身攫食,朝岳沉檀面门抓去。
面对这骤风急雨般的攻势,岳沉檀不急不躁,身形一抖,堪堪避过善哉的攻击,腰身一别,一只手臂如鞭子一般朝善哉胁下甩去,只听“啪”地一声,善哉招式未老,整个人却已仰面摔在了地上。
“小师叔,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善哉虽被击倒在地,面色却一派平静,仿佛他才是真正掌控全局的人一般,“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想要的,不过也就是贾施主的性命而已。只要你……”
他话未说完,就被岳沉檀冷冷打断道:“现在想要一条性命,日后便是千条万条。况为了这一条性命而丧生的人,又有多少?”说着,岳沉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天下棋局,世人皆为棋子。所谓弈者,也不过是执子之人罢了。你暗中Cao纵,夺人性命,自己又何尝不是受人摆布?”
善哉闻言,嘴唇微抿道:“既然世人皆为棋子,生与死又有何分别?须知有人生,就必有人为之死,贫僧不过助人死,不助人生罢了。”说着,他双掌在地上一拍,整个人倏地站起身来。他并指如剑,飞快地朝自己身上三十六死xue击去,脸色突地发青,浮现出一层Yin沉的煞气,灰黑色的真气从他百会xue处蒸腾而出。原本血rou充盈的双手转眼之间便干枯如柴,十根指甲泛起乌黑的光芒。
“今日,贫僧若不能助贾施主归西,就只能助自己殒命了。”善哉微微一笑,原本天真的面容在煞气覆盖之下,显得格外Yin森。
“这也是少林功夫?”贾无欺看着善哉古怪的变化,咋舌道。
还未等到岳沉檀的回答,就听善哉“呵”地轻笑一声,骤然出击,以奔蛇走虺之势向贾无欺攻去。他来势快如闪电,疾如旋风,贾无欺惊叹的表情甚至还未从脸上消失,善哉指尖的十点寒芒已劈头盖脸地朝他击来。
岳沉檀见状目光一沉,正欲出手,就听贾无欺道:“别急,让我会会他。”
“贾施主倒是对自己颇有信心。”善哉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Yin郁的笑容。
“善哉小师父,你们佛家那些奥义玄理我虽不懂,但我明白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贾无欺足心一悬,一膝挺力,刹那之间,便向后飘去数丈。身形一定,贾无欺暗一提劲,整个人如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他看向善哉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其中的含义,想必不用我来解释,小师父也应该明白。”
“贫僧很愿意听听贾施主的见解,但恐怕没有机会了。”
善哉话音刚落,指尖寒芒暴涨,脚下左探右蹿,如幽魅鬼影,悄无声息地便闪至贾无欺跟前,冲着他膻中便是狠狠一抓。贾无欺矮身一避开,侧身一旋,肩头一挑,恰恰击在善哉的肘部少海xue上,善哉只觉手臂一麻,攻势骤停。待手臂恢复正常时,贾无欺已远远地避到了一边。
“我和于老前辈切磋过几次,你这爪法学得实在不怎么样。”贾无欺悠闲地点评道。
善哉面上一僵,生硬道:“是吗。”
“怎么?小师父不否认与天残五酉相识?”贾无欺好奇道,“堂堂少林弟子为何会与天残谷的护法长老有交情?对方愿意将锋棱碎骨爪教给你,恐怕这交情还不浅。”
不知是否是错觉,善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贾施主想说什么?”
贾无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