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哪里——”那女子似笑非笑地朝贾无欺抛了个媚眼,余光突然瞥到了地上的东西,她“咦”了一声,从贾无欺脚下拾起了一本蓝皮册子。
贾无欺一看她手中那本《江湖奇情录》,立刻摸了摸自己的怀里,果然正是柳菲霏送他的那本书。那日他随手塞进怀里,一直未曾拿出来看过。
“姑娘,这册子是我的——”
贾无欺话音未落,就见那女子翻开册子扫了几眼复又合上,随即了然地看向贾无欺道:“原来如此,方才是奴家强人所难了。”
贾无欺一脸不解,岳沉檀的目光倏地落到了那本册子上。
那女子颇为体贴地将册子重新塞进贾无欺怀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公子过门不入,咱们这儿确实不能满足公子的需求。”说着,她朝身边的几名女子耳语一番,原本包围着贾无欺二人的姑娘们一下都散了开去。有的充满兴味地看着他二人,面上也浮现出那种让贾无欺摸不着头脑的了然神色。
贾无欺轻咳一声,虽然他此刻不确切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却清晰地感受到气氛的古怪,于是试探道:“姑娘……可是有什么误会?”
“公子不必多说,”女子温柔一笑道,“想来公子初来乍到,对这城内不甚熟悉。若公子想找可与一枝春相匹的地方,子瑕栏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二人是来寻人。”女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已被岳沉檀冷冰冰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寻人?”女子目光在岳沉檀和贾无欺二人脸上逡巡,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妍妍,他们是来找我的。”一个带着几分倜傥之气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晏栖香摇着纸扇,半倚在扶手上,从高出望下。
妍妍看了看晏栖香,又看了看贾无欺二人,半晌才道:“原来他们要找的人是晏公子……晏公子果然当得起风流二字。”
晏栖香摸摸鼻子:“妍妍,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妍妍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扭着腰走了。
片刻之后,一枝春最顶层的厢房内,灯亮了起来。
贾无欺拉了把椅子坐下后,上下打量了晏栖香一番:“被劫色了?”
晏栖香摇摇头,痛心道:“不,比这要严重得多。”
贾无欺点头“哦”了一声,随即调转话题道:“来,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晏栖香叹了口气,幽怨道:“小滑头,你真真无情。”
“看来围堵你的人并未下狠手。”岳沉檀坐在一旁,凉凉道。
晏栖香并不想回忆自己脱身的细节,干咳一声,道:“不过既然他们专程来找我,说明我追查的方向定然是正确的。”
“又或者,他们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罢了。”贾无欺故意道。
晏栖香耸耸肩:“他们不买我的帐无所谓,只要姑娘们买账就行了。”随即他压低声音道,“我顺着官府的告示调查,发现那些被采花大盗糟蹋的姑娘俱都来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人多嘴杂,我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了些东西。”
“哦?”贾无欺挑了挑眉。
“这些姑娘虽都年纪尚小,但都有婚约在身。”
“婚约……”贾无欺心念电转,立刻道,“不错,曲红绡也有婚约在身!”
“难道那采花大盗只采有主之花?”晏栖香疑惑道。
“不——”贾无欺摇摇头,“也许,正是有主之花,采花大盗才会去采。”
晏栖香目光一凝,他似乎明白了贾无欺话中的含义,若这是真相,不免让人不寒而栗。
岳沉檀的话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你所调查的这些人家,后来可曾因采花大盗一事退婚?”
晏栖香点点头:“有的是自己主动提出,也有的是男方家中提出解除婚约的。”
“这就对了。”贾无欺道,“原本缔结的婚约,因采花大盗一案而解除,这采花大盗不像是为采有主之花而来,倒像是专为破坏婚约而来。”说完,他看向晏栖香,接着问道,“除了婚约,这些人家可还有何共同之处?”
晏栖香刚要张口,贾无欺摆摆手阻止了他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他转了转眼珠,然后道,“这些人家中可都有人诚心礼佛?”
晏栖香闻言一愣,然后惊奇道:“你是如何得知的?确切地说,不是家人,而是这些女子似乎定期都要前往寺庙上香。”
贾无欺没有回答晏栖香的话,而是转而看向岳沉檀。岳沉檀面容冷肃,眸色深沉道:“垂云寺。”
贾无欺神色一敛:“你有何打算?”
“问清缘由。”岳沉檀淡淡道,“必要时出手。”
晏栖香看看两人,糊里糊涂道:“你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贾无欺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关于那两位制傩工匠的死因,你可有什么发现?”
晏栖香微微颔首:“你可记得那位姓赵的小师傅,生前不是有许多大家小姐主动给他送饭吗?”
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