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侯殅。虽已无法亲眼目睹这些人全盛时期的风采,但剑阁石壁上的石刻,却将他们睥睨纵横的傲气保留了下来。
就在众人对着石刻驻足凝望之时,剑阁紧闭的石门被从内推开,陆长岐带着掩日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诸多宾客,陆长岐先是一愣,随即举手一拱,不胜感激道:“诸位不远万里前来龙渊山庄,本是为了赏剑大会。如今陆某却为了庄内私事劳烦各位,实在惭愧。”
“陆庄主不必客气。”为首的法严和尚道,“不过举手之劳,于洒家而言,即是修行,亦是结缘,何乐而不为。”他这话一出,群豪纷纷响应,又惹得陆长岐连声感激。
见陆长岐连连拱手致谢,涵灵上前略略拦住道:“陆庄主实在无需与我等客气,实不相瞒,其实此次襄助龙渊山庄,贫道一行也有私心。”他顿了顿,然后道,“那摘星客向来觊觎各派珍宝,如今他既然敢肖想龙渊山庄的宝物,今后难免会把主意打到各大门派的镇派之宝上。我等此番出力,不仅为了助人,更是为了自保,陆庄主若是再客气下去,我等实在有些无颜相对。”
涵灵不愧是武当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一番话说得熨帖无比,既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又给足了对方面子。陆长岐听完这话,终于不再屈身言谢,引着众人走入了剑阁内。
剑阁之内,风景又是不同。
入阁之后仿佛进入了天然石窟,Yin寒幽凉,水滴之声不绝于耳。阁内石壁上,又有橘红的水流蜿蜒而下,如同小溪一般,最终汇入阁底的大池中。有好奇的人伸手想要触碰那颜色艳丽的溪水,却被陆长岐喝道:“小心!”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溪水,而是滚烫的铁水。但铁水为何沿着石壁流下却不凝固,足以融化铁石的温度为何却没使阁内暖和起来,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数条粗壮的锁链如巨蛇一般从阁顶垂下,陆长岐抓住其中一条,冲众人道:“请各位随我来。”只见他平地一拔,那锁链“呛啷”数声,将他直直拖入了剑阁中的最高层。众人纷纷学着他的动作,果然启动了锁链的机关,锁链猛地一收,数个身影便拔地而起,腾入空中。锁链带着众人掠过阁中数层,每一层都石门紧闭,只是仿佛有锻击之声从内传来,想来里面有工匠正在干活。
等众人在剑阁最高层站定,这才发现这一层的石门与方才所见又有不同。石门中央,塑有一尊巨大的神像。此神三眼四手,手中分执三股叉、神螺、水罐和鼓,身着兽皮衣,头顶一弯新月,低眉垂目,似笑非笑。石门两侧,又各塑有一只酒杯,那酒杯底部,有一凹槽与神像的手掌相连。
陆长岐冲众人道:“诸位稍等片刻。”说完,他朝掩日点了点头,两人朝石门两侧各自走去。只见二人将手指探入酒杯中,几滴鲜血顺着杯底的凹糟汇入神像之手,只听“轰隆一声”,紧闭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拉开。那神像的身体随着石门拉开从中轴处一分为二,脸部的表情也随之起了变化,一半慈眉善目地微笑,另一半却仿佛凶神恶煞地狞笑,如此神情配上不再完整的身体,实在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此等机关,咱们可是从未见过……”丐帮有人喃喃道。
其实不止丐帮,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等诡异非常的机关。
“陆庄主,敢问这机关是何人设计?”贾无欺好奇道。
陆长岐道:“说来惭愧,对这机关的来历陆某也只是听家师偶然提起过。据家师所言,这机关便是建庄之始,由司空老人设计的。”
“竟是司空老人的手笔,果然不同凡响!”众人一听,纷纷赞道。
陆长岐的师傅便是龙渊山庄的前任庄主越欧治,前朝曾以封侯相许,邀其入仕,他却固辞不受。他锻造之术炉火纯青,手下神兵利器不胜其数,但都被他宝剑赠英雄,慷慨赠予了江湖豪杰,因此在武林之中饱有盛名,更结交了一批俊杰侠士。司空老人便是他至交好友中的一位,在听闻他要建立龙渊山庄后,主动请缨,为他设计山庄中的核心机关。
司空老人是久负盛名的机关大师,脾气却十分古怪,许多江湖人士想请他出山却屡屡碰壁,是以名声虽大,但亲眼见过司空老人所布机关的人却少之又少。自改朝换代以后,司空老人更是踪影全无,不知去向。有人说他隐逸出世,有人说他已驾鹤西去,因此江湖中年轻一代,对司空老人皆是只闻其名,并不知道这位名震江湖的机关大师究竟有何本事,让众英雄趋之若鹜。此番在龙渊山庄中见到司空老人的手笔,都不免心神激荡,热血沸腾。
贾无欺向来对这些奇技yIn巧颇感兴趣,自然免不了俗,盯着业已拉开的石门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碰了碰岳沉檀的胳膊道:“你瞧这机关如何?”
“神像有些古怪。”岳沉檀看了一眼隐在石壁中的神像道。
“何止是神像,”贾无欺有些兴奋,“这仔细一瞧,山也怪,水也怪,竟无一样寻常之处。”他刚想继续说下去,就听裘万盏问道:“方才见陆庄主将血滴入那石杯之中,不知可有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