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刚刚切好的西瓜,瓜瓤鲜红可爱,让人垂涎欲滴。这种西瓜应该一边吃,一边大笑,互相嘲笑对方嘴上沾满的汁ye。盯着那几块西瓜,季野忽然感到一种无法压抑的痛苦,他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笔,心中一头困兽在嚎叫:我们应该享受这一切的。我们应该享受这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尴尬又难受。
“我有点头疼,想睡一会儿。”季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对房间里的另外两人说。
说完他径直走到李林城的床边,利落地上床,面对着墙侧躺下了。屋里剩下的两个人都愣住了,季野刚刚的话与其说是对他们说的,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秦宇停下笔,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李林城走过去给季野盖了个薄薄的毯子,轻声说道,“睡吧,吃饭再叫你。”
秦宇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季野怎么了,但季野和李林城之间仿佛有某种自然而坚韧的联系,是自己无法看到更无法打破的。他厌恶地看了李林城一眼,继续自己的作业。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秦宇自觉无趣,开始收拾书包,对李林城说,“我妈刚给我短信,说中午有个饭局得和他们一起去。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再一起写作业,季野醒了给他说一声。”
李林城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来,但表面上却淡定地答道,“慢走。”
他在窗口目送秦宇的人影消失在街道远处。
“还不起来?装睡不难受?”李林城扑到季野身上闹他起来,双手到处摸,看季野都开始笑了还不睁眼,直接亲上了那双紧闭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装睡?我要是真头疼呢?”季野的双眼被李林城舔的shi漉漉,不得不睁开,久闭带来的睡意给眼睛带来了一丝迷茫美感。眨了眨才清醒过来,李林城只觉得季野的瞳仁又黑又亮,仿佛在得意于自己刚刚的演技。
“你真头疼才不是这样,而且就算头疼你也会坚持写作业。”李林城在季野身边躺下,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装睡?”
季野没回答,只是傻笑,他为自己一瞬间想出的办法惊叹不已,原来自己在极端情况下也能学会假装。这种做坏事之后的甜蜜是他人生当中从未体会过的。
“快说——”李林城不依不饶,虽然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但是他就是想听季野说出来。他想听季野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想听季野说,即使学习超级棒的秦宇,也比不过一个叫李林城的学渣。
“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呢?”季野答非所问,他没有说出李林城想听的答案,而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我只是在想,我们的日子真是艰难,而且以后只会更艰难。”他明白这种做坏事的甜蜜不会一直都有,为了他们的未来,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坏事”在路上。
“不会,所有的艰难都只是想象。”李林城坚定地说。
“为什么?”季野好奇地问,李林城在某些问题上异常坚定,尤其是关于未来。
“不为什么,我们才十几岁,所以什么艰难都只是想象。”
“你没有想过吗?”季野问,“以后的事情?”
“想过,但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李林城知道季野总是考虑得很多,关于未来。
季野没说话,他想李林城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以后的路。
李林城见季野沉默不语,伸出双手把季野掰成和自己面对面,问他,“你有没有到网上查过自己生了什么病之类的?”
“没有啊,怎么了?”季野看着李林城严肃的脸,忽然提到生病,让他有点紧张。
李林城说,“每个到网上去查自己症状的人都会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因为那些症状被人一看就觉得自己非常符合,然后越看越难受,最终就算真的没病也过的像生病一样。”
“说什么傻话,生病了可以去看医生啊,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季野一时间没有理解,李林城忽然把话题跳跃到生病看医生上。
“如果没有医生呢?”李林城问,“如果没有医生会怎么样?如果没有那些科学仪器,没有人能告诉你真实的情况,那些这样想的人会怎么样?”
季野模模糊糊地明白了李林城想说的意思,如果说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可能的疾病,那么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带着病菌的生活的症状,但是没有医生,没有仪器,有的只是自己的感觉与想象,我们都是惶恐的病人,生怕自己的生活会走上那种满布着斑点与脓疮的道路。
晚上临别前,李林城又问起季野怎么看秦宇,季野笑着说,“秦宇和我是同学,你和我可是早恋。”见李林城别过头笑了,季野又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秦宇?我本来觉得没什么,但今天和他讨论题目的时候总感觉不太对,好像如果我知道了你不喜欢他,就没办法坦然地在你背后和他说话了,那种感觉很怪。”
李林城闻言严肃地回答说,“我的确不喜欢他,因为我感觉他对你有种很不好的企图。”
季野睁大了双眼,他终于彻底明白李林城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你是说——”
“就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