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和齐飞关系不错,帮扶了三年作业,收了三年零食,正是齐飞常年接济自己以免让季念念失望。
“哎我也是!咱俩还坐一起?高中还要靠你啊。”齐飞着看季野的光头笑个不停,夸张地表示自己的惊讶,但其实他早知道他俩一个班。初中毕业的时候,齐飞本以为高中得苦逼地听天书,因为自己的“点读机”肯定得去省重点,后来听说“点读机”因为奖金留在县一中,赶紧让自己爹把自己给弄到和“点读机”一个班。这点觉悟还把他爹高兴的不行,以为自己宝贝儿子愿意和中考状元一个班是开了大窍。送礼打点一个不落,让儿子如了愿。
“行啊。去班上吧。”季野点点头,季念念的零食又有着落了。虽然帮助同学学习应该是无私的,但是面对家里的情况,季野发现自己没办法看着齐飞花钱如流水地同时拒绝他的接济。第一次是有一天晚上他带着妹妹到县中心的广场乘凉,遇到齐飞也在,而妹妹又吵着要吃烧烤,他的尴尬被齐飞看在眼里,齐飞大方地请季念念吃了个饱,他只记得那时候才刚刚初一,季念念八岁,回家的路上一直说刚才的哥哥真好。她笑得太开心,让他想教训妹妹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本想说八岁也不小了,应该明白一点人情世故,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要吃的?但是看着妹妹的笑着的小脸,仿佛在无声地对他说:八岁一点也不大,不应该明白什么人情世故,问自己哥哥要东西吃是理所当然的,怪只怪自己的哥哥没办法买。
他还记得第二天齐飞主动买了零食让他带给季念念,“你妹妹就是我妹妹!”齐飞笑着说,后来这种事情就经常发生了。其实自己还是有点自私吧,季野时常这样想,这种矛盾的心理困扰着他,让他在独自一人地时候笼罩着一丝忧郁的气息。
班里同学还没来齐,季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李林城,侧着头,挺直的鼻梁特别显眼,双眼望向窗外,不知有无目的。八月的末尾仍然带着流火的暑气,季野忽然有一阵恍惚,他怔了一下,便径直在讲桌前的第一排靠门的位子坐下了。
教室座位的分布和初中一样,一共四个小组,每个小组两竖行,中间的第二和第三小组并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二四二”的分布。季野坐的位子也就是第二组第一排左边的那个。
齐飞看着这标准的学霸座位,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只能跟着坐下。
老师还没来,也没发书,每个同学看起来都没什么Jing神,有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有和刚刚认识的新同学自我介绍的,偶尔有像季野齐飞这样从初中同班一起升上来的,就开始找话聊起天来。
“你刚看的那个,最后一排的,你哥又要和他打架?”齐飞问他。
“什么?”季野愣了一下,这哪儿跟哪儿啊。但一瞬间,去年的一个场景在脑海中浮出水面:李林城就是季文曾经在体育场打过架的一伙人中的一个。怪不得自己感觉见过,但当时自己偷偷在远处看,估计是他看到了李林城,但李林城没看到他,不然那天就尴尬了。想到这,季野不禁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不过你到高中有人罩着,我就惨了,哎啥时候要是有人要打我,你让你哥帮个忙呗。”齐飞紧张兮兮地看着季野,他没参与过打架的事儿,有种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但要是有季文护着他,那就只剩期待了。
“说什么呢,我哥都让我不要招惹别人。你也安生点,谁没事儿找你麻烦。”季野对齐飞这种古惑仔看多了没事儿就想象打架斗殴的心态无法理解。
他不喜欢打架,很危险。
县一中曾经因打架死过人,就在前年,他哥上高一,他还记得自己从齐飞那听到“县一中打架死了人”这个消息时,全身僵住了一般的恐慌,好在齐飞立刻补充“不是你哥”。
他无法理解那种快感,无法理解憎恨,复仇,暴力。所以当他和他哥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两人不在一个平面上。他哥给他举例子,说要是有人打了念念,你肯定得生气。他说那是,可谁敢打季念念,她得立刻去别人家嚎个三天三夜不看着别人爸妈给那欺负她的小孩揍一顿不罢休,哪还轮的到我生气;退一万步说,就算很生气,也不能动不动就拎着钢管互殴啊。
每个人都会为一些事情发怒,但解决的方式却不尽相同。至于季野自己,他感觉似乎还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让他发怒的事情。
没多久,教室里的人渐渐齐了,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略显严厉的中年男人,啤酒肚,脸上皱纹不浅,衬衫皱巴巴的,看起来应该就是他们的班主任。他大步走上讲桌,环视了整个教室一圈,最后一低头,就看见季野的一颗圆溜溜的光头在眼皮底下闪闪发亮。
“你怎么回事儿?学校禁止男生剃光头不知道么?我就没想到这个班又来了一个李林城。”班主任很不客气地指着季野,心想这肯定又是和李林城他爹一样的小暴发户给学校塞钱才弄进这个奥赛班的,要都是这样,那所谓奥赛班的名头早晚得毁了。不过这种事情在这个小小县城已经成了惯例,钱权二字对教育资源的分配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
季野苦着脸,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