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我,让我洗衣打扫干活,不干活就不给饭吃,克扣我月例,皇后娘娘还诬陷我杀人,若不是皇叔救我,我早就被关到宗人府去了。”
说完,夏成蹊又补充道:“不过想来兄长比我聪明机灵,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去,也不会让人诬陷的。”
“他们……都是这么欺负你的?十年都是这么欺负你的?”
夏成蹊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反正自我记事起,就有干不完的活,每天都饿肚子。”
夏成蹊嘻嘻哈哈一笑,“不过现在皇叔对我可好了,我每天都能吃饱饭了,也不用干那些粗活了。”
瑾申垂首坐在那,没有说话,火光霹雳,看不清他的脸色。
“兄长,你怎么了?别怕,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皇叔人可好了,他能救我,一定也会救你的。”夏成蹊朝着瑾申凑了凑,懊恼道:“不过瑾玉嘴笨,之前向皇叔提过,他还骂了我一顿。”
瑾申抬头,脸色丝毫不变,“往后你不用替我说情。”
“为什么?”
“父王和皇叔之间有不愉快的事情,他不会愿意救我的。”
“可是皇叔不是救了我吗?他也一定会救你的。”
瑾申朝那火盆内扔树枝,淡定道:“他不会救我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他救我。”
话音刚落,殿门被推开,一股凛冽的寒风从殿外呼啸而入,卷入盆中明火呜咽摇曳,夏成蹊看向那门口,楞了片刻后连忙站了起来,小声喊了声:“皇叔。”
瑾申不疾不徐站了起来,朝着顾王方向跪了下去,“瑾申见过顾王。”
他低眉顺眼跪在那,不似宫人见到顾王时那般伏小做低一派卑微之态,脊椎挺直傲骨不屈,眼中隐隐溢出虎狼之色。
顾王站在殿门口冷冷的看着他,身侧的路公公垂首大气也不敢出。
“瑾玉,过来。”
夏成蹊看了瑾申一眼,朝着顾王走去,到他面前,抬起头看着顾王,“皇叔,瑾玉只是一时无聊贪玩误入了东宫,皇叔不要责怪路公公。”
顾王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瑾申道:“今日乃是皇上寿宴,你若聪明,便该低调些,待在这东宫内。”
瑾申点头称是,“皇叔所言瑾申明白,只是有一事瑾申不明白,既然今日乃是皇上寿宴,为何皇叔要将瑾玉带入宫中,难道皇叔不明白瑾玉的身份吗?将瑾玉推到人前,难道就不怕瑾玉被人构陷?”
顾王冷笑道:“本王要护住的人,哪里容得别人多言。”
瑾申自嘲一笑,没有说话。
顾王握着夏成蹊的手往外走,夏成蹊回头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瑾申,却没想到瑾申也一直在看自己,猛地四目相对,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出了东宫,顾王将夏成蹊抱在怀里,快步往前走。
夏成蹊看着渐渐远离的东宫,忍不住开口道:“对不起皇叔,我给你惹麻烦了。”
顾王的话干净利落,“没有。”
夏成蹊低头,自然是感受到了顾王一脸不悦的神色,“皇叔,我觉得兄长说的对,我现在也是重孝在身,皇爷爷的寿宴,我还是不要去的好。”
“害怕?”
夏成蹊心中叹了口气。
确实是害怕,就害怕那虎视眈眈的人死盯着自己,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挑出一点的错。
“瑾玉是害怕连累皇叔。”
夏成蹊感觉得到顾王又将自己搂得紧了些,“不用害怕,皇叔会护着你的,有皇叔在,没人能欺负你。”
既然如此,那便是非去不可了。
“皇叔,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哥哥吗?”
“此事往后也不必再提。”
夏成蹊一阵哆嗦,知道此事算是犯了顾王的逆鳞,也不再说话了。
没过多时,举办寿宴的乾清殿便到了。
说是家宴,也不过只是父子几人而已,顾王一个外姓王出现在这其实并不合适,但这是皇上的圣旨,谁又敢多说什么。
殿内皇上已经稳坐在上,笑着听着一旁的太监讲着些什么,时不时大笑出声,顾王踏进,正准备行礼,皇上连忙唤他,“免礼,快坐下,就等你一人了。”
顾王告罪,夏成蹊与他一起行礼后坐到了皇上安排的席位之上。
皇上的右下手。
夏成蹊悄悄打量四周,皇后脸上挂着淡笑端坐在皇上身边,席上的几名夏成蹊从未见过的美貌的妇人也都一副笑容恬淡的模样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笑着不停地和顾王说着些什么,反倒将自己这些亲生的儿子丢到了一边,一时间,场上气氛有些诡异与尴尬。
“你啊,朕不过是个生辰罢了,你平日里事物又忙,何必如此绞尽脑汁为朕想寿礼。”
顾王淡笑,“皇上的寿宴,臣岂敢敷衍。”
“不过你的寿礼朕着实喜欢,有赏!”
顾王复又笑道:“微臣不敢,只是那日微臣听得瑾玉说,想送皇上您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