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不堪言的药往他嘴里灌,想吐又吐不出来,真是苦到了心肝里。
睁开眼,茫然望向四周。
镂空的雕花窗外白雪皑皑,鼻翼传来清淡好闻的熏香,离床不远处燃着青烟,氤氲而上,满室生香。
夏成蹊抚着身上的被衾,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柔软的布料,侧卧支起身子,开口道:“有人吗?”
一开口,声音嘶哑,喉间如砂砾磨搓,难受极了。
可夏成蹊这句话刚说出口,殿门便被人推开,进来一奴婢,上前跪问道:“公子醒了,可要吩咐?”
“水。”
那奴婢忙送上一杯温水,夏成蹊就着喝了,顿时觉得嗓子好过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话,奴婢名叫白芷。”
“白芷?顾王爷呢?”
白芷低眉回话,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王爷在前殿,公子可是要奴婢去请王爷?”
夏成蹊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我就随便问问,我睡了多久了?”
“公子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夏成蹊小心翼翼试探,“那……王爷那天带我回来,我有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白芷不解的看着他,随后又反应过来连忙垂头,恭敬道:“奴婢不知道公子所说,何为大逆不道。”
“就是,我有没有在昏迷时对顾王做些……冒犯之事?”
“说起冒犯之事……”白芷似难以启齿,夏成蹊一看她这纠结之色便急了,忙问道:“你说。”
“王爷在喂您喝药时,您吐了王爷一身。”
夏成蹊呆愣在那,“那王爷有没有……”
“王爷并无怪罪。”
夏成蹊一口气不但没有松下,反而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他记得不错,当时在马车上,他吐了顾王一身,好心给自己喂药,自己又吐了他一身,还不怪罪,莫非别有用意?
“公子,王爷一直很担心您,一直都守在您床前。”
“一直?”
“对,就刚才一炷香前离开。”
夏成蹊有些不明白了,一个手握重权的王爷,为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落魄小皇孙如此照拂?
夏成蹊硬挤出一抹笑意,道:“那我得去谢过王爷。”
说着便要下床。
白芷连忙拦住他,“公子且慢,王爷吩咐,若是您醒了,让奴婢去请他,千万不能让您下床。”
夏成蹊的腿又缩了回去,“那好吧。”
“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白芷行了个礼,出了殿门,夏成蹊靠在床头像做梦一般,他竟然如此好运遇到一个如此善心的王爷?
没过多久,顾王大步而来,夏成蹊看着他从殿外走进,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坐到床边也不说话,伸手便将手背贴在他额上。
夏成蹊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顾王看他如此戒备之色,忍不住安抚道:“别怕,本王看看你退烧了没?”
手背冰凉的温度贴在额上,夏成蹊点点头。
“好多了,不过还是太虚弱了,这几日不得下床,记住了吗?”
夏成蹊怯怯点头,不敢说话。
顾王暗自叹了口气,温声细语对夏成蹊道:“这儿不是后宫,你不用如此害怕,皇上已经下旨让我贴身教养,往后你便只需将这当作自己的家,明白了吗?”
“自己的家?”
“你父王尚在西北,把顾王府当自己家,也不落了你小皇孙的身份。”
“不是……”夏成蹊连连摇头,唯恐顾王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您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顾王笑了笑,抚上夏成蹊额头,“本王是你皇叔,你是天家贵胄,对你好,不是天经地义?”
夏成蹊似懂非懂,觉得这解释当真是毫无道理。
“睡了一天一夜,可是饿了?”
夏成蹊肚子咕嘟一声,有些尴尬的点头。
顾王吩咐白芷,“备膳。”
白芷听后连忙退了下去,不多时,几名太监提着食盒走进,将盒中的饭菜摆在殿中的圆木桌上,各式的汤水热菜,摆满一桌。
顾王伸手便将人抱在怀里,又用那披风裹了一圈,还是轻的几乎感受不到重量,顾王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得多多进食补补。”
说完,将人抱到了饭桌前,夏成蹊就坐在顾王膝头,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一天没吃饭了,先喝些粥。”
白芷舀了一碗白粥,顾王接过,一勺舀起递到夏成蹊嘴边。
夏成蹊脸色通红,一口下肚,支支吾吾道:“皇叔,瑾玉可以自己吃。”
顾王握勺的手顿了顿,问道:“真的?”
夏成蹊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懵懂。
“真的。”
顾王将那碗粥放到他手里,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