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他们对峙,邱尚毕竟是同窗,又当着楼清的面,陈涛并不想让邱尚太难下台:“都下去吧,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
众人明白,陈涛这是要护住邱尚那名存实亡的声誉,众人再看不起邱尚,也不敢把陈涛当摆设,当即应承一番,结伴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楼清立马喊邱尚坐下,邱尚笑眯眯地坐在一旁,举起手中的花生米献宝似的问道:“老师要吃吗?”
楼清摇摇头:“此物上火,不可多吃。”
邱尚仿若未闻,又问陈涛:“你要吗?你一定不会要了。”说罢他一把全都掷进嘴里。
陈涛又气又怒:“邱尚,你还未向我解释。”
因着嘴里在嚼花生米,所以邱尚的话语并不是很饱满:“你要我解释什么?”
“你自荐武夫子,是否真的因为...”陈涛看了眼楼清,其实他知道答案,他们曾就这个问题争吵过,他说邱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邱尚说他不敢承认:“为何选址长风山寨?”
邱尚见他中途转了话语,便知他是信了那些人说的话,只是为什么没有说出,恐是怕他‘不小心’将他的秘密说了出来:“长风山寨有校场。”
陈涛道:“东南县不差地方建造校场。”
邱尚道:“我并不喜做费时费力的事,还是你认为,长风山寨不好?”
陈涛又看了眼楼清,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你知道长风山寨与县民的关系。”
邱尚点头:“我知道,水火不容,但你想想今时老师的身份便知长风山寨适不适合。”
楼清的身份...陈涛灵光一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
邱尚接过楼清倒的茶,一口饮尽:“还是你想老师一直夹在长风山寨和县民中间,一直两边为难?”
“这么说你都是为了老师?”陈涛诧异。
“哼。”邱尚不答。
陈涛赧然:“县民对长风山寨还有提防,即便你想改善县民与长风山寨的关系,也不是一朝两朝的事。”
邱尚道:“若是你心中对它不存芥蒂,便知这一朝两朝可以改变很多事。”
陈涛被他噎的说不出话,他对长风山寨,对季长风那一帮人,凡是跟长风山寨扯的上关系的都有芥蒂,能屹立二十多年不倒,更能化解与官府的冲突,使自己全身而退,必定不像表面呈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但是邱尚此举并非对他没有好处,长风山寨一直像个铁桶,外硬内刚,外边的人进不出,里边的人又守口如瓶。
只要能进去,长风山寨就不像以往那样坚固,若是真有秘密,总能查出一丝半缕,想到这,陈涛便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你打算何时上长风山寨?”
对于他的反应,邱尚早有预料,所以不觉得意外:“等练功房改建完毕,我便挑个时间带他们上长风山寨。”
“多谢。”楼清对邱尚道:“此事我改时与寨主商量。”
邱尚笑道:“虽不能与老师结琴瑟之好,可听一句多谢还是欢喜的。”
陈涛又黑脸了,楼清却但笑不语。
楼清自然没有对季长风说起这件事,恐怕邱尚有此行动都是季长风授意,楼清随他回了长风山寨,一下马车更显Jing神不济,眼下有青影,一看便知睡眠不足。
季长风心疼的搂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最近辛苦你了。”
季长风当然知道一旦邱尚担任武夫子一事传出会带来多少猜测与否认,身在清行书院的楼清必定清净不得,最糟糕的怕是要遭受连番求见。
楼清昏昏欲睡,声音没半点Jing神:“好困。”
季长风手搂着他的腰,抚摸他的长发:“我抱你进去。”
楼清在他身上抬起头来,声音细若蚊呐:“都到门口了。”
季长风没有回答,而是弯身,干净利落的将他打横抱起,楼清啊了一下,本能的抱住他的脖子,季长风道:“那也是要走的。”
毕竟寨主还是霸气的,加之又困,楼清再不识时务都不会在此时挑战寨主的威严,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他都乖乖的窝在季长风的怀里,专心致志打盹。
等回了房,楼清已经睡着了,季长风将人安置在床上,为他脱了鞋,盖上薄被,手带怜惜的抚摸楼清的脸颊,脸上被摸得发痒,楼清睁开眼睛来,看了眼季长风:“别闹。”他拂掉季长风的手,又睡了回去。
被拂掉手季长风也不生气,反握住楼清的手,看着他的睡颜,好不容易养的胖些的身子,总不能这样糟蹋了,该为他补补。
于是睡醒了的楼清得到了一碗鸡汤,一碗放着各种补药经过文火熬制而成的补汤。
楼清并不喜欢喝味道浓郁的汤,所以碗端到他面前,他眉头便蹙了。
季长风给云蛋蛋擦着头发,跟盯梢似的时不时看着楼清:“快喝了,再等就凉了。”
楼清并不想喝:“能否打个商量?”
季长风很干脆:“行,补汤或补药,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