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从头到尾都没向他们介绍过自己的亲弟,便答道:“其实……他是我的亲弟,左景雅。”
白曜闻言,睁大了眼,许久才道:“怪不得你有权决定他的来去。”
能决定修士的来去,只有两类人,一是师父,一是血亲长辈,其中师父的决定权又在血亲长辈之上。
左景珩被白曜点破,不由得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转移话题问道:“你也是前辈的徒弟?”
“开什么玩笑!”白曜压低声音咆哮,“我白家从不拜外人为师!”
“太华山白家?!”左景珩不可置信上下打量起白曜,当看到白曜剑鞘上刻着的白家家徽,才信了他的话。
嗯?
来无影去无踪的修真鼻祖——白家,坐落在太华山,无人知道太华山的具体位置,更无人亲眼见过白家修士,他们被记载在书册里世代传颂,视为传说。而如今,传说中的门派传人就活生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无上大能!他今晚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了,已经影响到了他一颗修士的心!
左景雅对外界无感,只觉得自己像是处于三个世界的边缘。周围一片漆黑,但他却能清楚判断出,左边是地狱,右边是仙界,而……前方是人间。
然他哪里都不想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有多久。听着截然不同的三种声音在耳边回响,唯一能够牵动他心神的声音正是前方,左景雅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开始向前走。
像是嫌弃他走的太慢,一股温暖的灵力强行推着他往前而去!
脚下步伐被迫较快,入目满是刺眼的白光!感到不适,左景雅当即就皱起眉。
“别乱动。”慕榆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便开口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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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景雅躺在慕榆的怀里,刚清醒过来就听到这么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吓得立马不敢乱动。而在同一瞬间,他的记忆出现了混淆,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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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景雅清醒后,慕榆便探查起他的灵魂情况,最后无奈叹息一声:“灵魂还是受损了。”
左景雅?这个名字还真不适合他。
慕榆将左景雅扶正坐直后,便站起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坐着。看着对面不明情况的左景雅和跟他描述事情前尾的左景珩,心想,要不是左景雅身上太过于熟悉的灵魂,他还真不想出手去救。
而今,多年执着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前段时间所感的抑郁难受本该烟消云散,却为何变本加厉了?
左景雅的双眼是被谁挖走的。
慕榆大概能猜测出,毕竟这世上能够破坏掉修士灵脉,并制造无法愈合的伤口者并不多。
然而慕榆却想不明白,修成仙者本该跳出生死轮回之外,为何与魔决斗而死的白栀会变成凡人?
如果修成仙者还要经历凡人生死轮回的话,那么黎浮的存在就不能解释了。
慕榆的思绪到了这会才清明起来。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在修炼有所成就时,便无时无刻不在用植物搜集白栀的行踪,而有关于白栀的消息都是在千年前断掉的……
难道,那时白栀出了什么事?
然而他却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的行为被白栀发现了,或白栀到了哪个他无法探查的地方。却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千年,再次听到有关白栀的消息,便是他已仙逝。
而如今一幕……这哪是仙逝!难道白家全体上下都是瞎子?!
意识到白栀可能被人遭了暗算,慕榆就心情异常的差,只感觉胸口有一股气堵着,咽不下吐不出!
“白曜。”慕榆喊了白曜一声。
白曜原本在听左景珩两兄弟的对话,这会听到慕榆叫他,便停止听墙角的行为,走到他身边,问道:“什么事?”
慕榆看着他,心里却想,白决明此时的状况也不对劲,他该怎么表达猜测才能不刺激到他?
“白曜?”这会开口说话的不是慕榆,而是左景雅。他喊白曜的名字,是因为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就感到不对劲,“你叫白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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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白曜不知道为什么,当左景雅喊自己的时候,心中会生出一种偷溜出去被长辈抓住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不妙!
意识到自己太疑神疑鬼,白曜便壮了壮胆子,道:“我就叫白曜,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可有什么意见?”
慕榆见状,还以为白栀想起了什么,但见他们之间怪异的互动,便明白,这祖孙两人,谁都没认出谁。松下一口气,待情绪恢复过来,却忘了之前要跟白曜说什么了。
安静了一会,慕榆终于受不了被众修士围观的感觉,道:“你们,都不困吗?”
慕榆话音刚落,一些修士便纷纷点头称困,各自回房休憩了。
然而却不能排除部分不识趣的称不困而留了下来,这些人无非是尘虚派的左景珩兄弟两人、虎啸堂龙佶一人,以及青石门的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