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的白酒,我记忆中关于父亲的一些微末回忆,是有关一场吵架,父亲生前喜欢喝酒,我记得出事前的前一天晚上,父母就因为喝酒的问题吵过一架。
其实只是很便宜的白酒,吵架的引子我都忘了,可是我现在回想起来,也会不禁去想,如果知道第二天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也许父亲前一天应该喝个尽兴,母亲也应该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但是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生命,在第二天就会结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命运中,究竟能不能走到老去的那一天。
我看着墓碑上的父亲很久,拧开酒盖,顾庭生拿出shi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又动手去拔周围的杂草。
我把酒如数的洒在父亲的墓碑前,照片上他笑的很机械,带着人面对镜头露出的很刻意的笑容,照片上他也很年轻,看着只有二十多岁,听说这张照片是他大学时期,参加考试照得一张证件照。
把酒洒完,我把酒瓶盖上盖放在墓碑前,又去看看妈妈,妈妈的照片也很年轻,和爸爸一样,用的都是二十多岁时的照片,黑白的照片上妈妈有一张清秀美丽的容颜。
顾庭生说:“小露,你长得像阿姨。”
“阿姨很漂亮。”顾庭生又说,他从墓碑前退后两步,对着墓碑又鞠了鞠躬。
我找出打火机,把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点燃,顾庭生说:“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我面对着墓碑上的照片,不好意思告诉顾庭生,其实我看着这两个人觉得很陌生,心中更多的感情是空落落的无处着落,但并非什么对亲人的缅怀和悲痛。
我有点无措,看着燃烧的火焰,阳光太晒了,额头都出了汗,我想了很多话,说我现在过得很好,说旁边的是顾庭生,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说我之后遇到的养父母是很好的父母,你们不用在底下担心我。
但是很奇怪,也很神奇的是,当我又看了一眼母亲的照片,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和这个女人长得很像,眉毛和眼睛还有嘴巴都特别像墓碑上,照片中的这个女人。
我突然在这一刻,想到了她在离开这个世界时,对我的最后一个拥抱,这个女人用她的身躯,把那个幼小的我抱在她的怀中,所以我活了下来。
我突然在这一瞬间,很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的风景,想起了那时我醒来,我去了孤儿院,我意识到,妈妈和爸爸没有了。我站在这里,突然又变成了那个八岁的杨露。
我感受到很多的眼泪从双眼中不断的涌了出来,因为我在想,我没有爸爸和妈妈了。
顾庭生一直沉默,只是把餐巾纸递给我,我接了,但是很傻的用手背去擦眼泪。
最后我心中想的那些话都没有说,我对着墓碑深深地鞠躬,过了很久,汗水和眼泪混合在一起,落在了地上就是几个圆滚滚的水印子。
我直起了腰背,对顾庭生沙哑的说道:“大哥,走吧。”
九月一号开学,我报考的是锦城大学历史学专业,班主任专门打电话劝我。
他在电话中说:“以你的成绩,为什么不去读计算机专业或者管理方面的专业,法学也不错,这些专业都更有前途。”
我推辞了很多,说这是我的爱好,班主任却一直说:“爱好就是用来业余的,杨露,你现在还没有工作,没有走上社会,所以你不懂,等你毕业了你就知道你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读历史专业你出来能干嘛,最多就是当个老师,可是你学了这么多年成绩这么好,不是为了以后只是当一个老师。”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班主任:“你知道我高一的班主任是蒋少宁吗,你听说过她的故事吗?”
这次换成对面的班主任沉默了很久,他突然说:“你和李莫寻,都少年老成,都觉得自己比大人懂得还多,比大人还有主意,觉得自己走的路才是对的,老师劝不住你们,等你们自己以后走到社会上就明白了。”
我知道班主任也是好心,他是真的觉得辛苦了这么多年,报考了一个毫无前途的专业,无异于浪费自己的人生。但是前途就规定了人生吗,有的人只想一辈子安安稳稳,不求富贵权利,有的人一辈子求权求钱,我不觉得前者是错,也不觉得后者是错。
大家不过是求仁得仁,求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是一只食rou的猫,你非要给我吃青菜,你说是为我好,可是这从来不是我所求的,又怎么可以说是为我好呢。
李莫寻也打来电话,说班主任气的不轻,李莫寻报考的是和锦城大学其名的北山大学,报的专业是哲学专业,李莫寻说班主任简直要气死,认为哲学专业彻底没有前途,以后只有老师这一条路能走。
昔日高考文科状元,他年沦落成一个教书老师。
李莫寻说,班主任他心口都是痛的。
这天晚上林淑珍和夏朝北也打来电话,原来是班主任打电话打到了他们手机上,想通过劝说父母让我改报专业。
林淑珍说:“你确定你要学历史学吗,你喜欢这个专业?”
“我很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