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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一晚上刺激脑袋还被风吹糊的连鱼默默抬起了眼睛,他暗搓搓的垂下一只胳膊,趁着猫咪踱步到另一侧观察他的时候一下伸了过去!
黑喵的后颈于是迅速被钳住,接着往上用力一提,炸成毛团一样的小小身体被一只苍白的手拎到半空,隔着二十厘米的空气被一双浅色的眼睛饶有兴趣的遥遥相望,它耸拉着耳朵,尾巴僵直的自然垂落,心跳隔着肚皮哐当哐当的震动着,碧色的瞳孔随着人的注视不停放大。
那张马马虎虎的脸在朝它笑。
但是笑的一点都不可爱。
“小臭猫,现在知道学乖了?”拎着猫咪的青年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有了周围黑色的映衬,他的肤色显得更加苍白,眼见着刚刚躁动的想攻击自己的黑猫四肢停了折腾,正傻不愣登睁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连鱼眨了眨眼,声音愉悦,“想偷袭我呀,你还早了一百年。”
“喵。”
猫咪听完焦躁的动了动rou乎乎的小爪子在空中扑腾,立刻被连鱼轻轻的抓深了后颈。
“别乱动呢小家伙,你再掉下去就跟我没关系了。正好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凶凶的?我又没得罪你呀。”
青年的笑容干净到天然无辜,如果忽视掉他另外一只对着黑猫上下其手的咸猪蹄的话。
“喵呜!”
被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的大猫开始嗷嗷叫唤,别扭又徒劳的折腾着四肢,它圆溜溜的rou垫里藏着尖锐的弧度,在夜色中微微泛着冷光,碧青的猫儿眼危险又复杂的半眯着,始终没有将视线离开青年的面部。
又来了,那种无形之中的压力。
被猫一眨不眨瞅着脸的连鱼面无表情的将手背一翻,让猫咪的身体朝向外面,这样一人一猫就用不着诡异的相互对视了:“既然你不肯告诉我的话那就算了,我可用不着和小猫较真,不过呢前面有一家全天营业的宠物店,把你卖了换钱的话,我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小鱼干。”
“嗷呜!”
没听错,这只野猫果然又放开嗓子嚎叫,瞬间方圆三里开外传回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响,在深夜里听着格外瘆人,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连鱼下意识的松手去捂耳朵,结果手指一动就让黑猫钻了空子,它一个挣扎往前一扑,立刻就脱离了青年的控制重新回到地面。
这次它不叫了。
只是一声不吭蹲在地上的盯着青年。
用看到好多好多的小鱼干的眼神。
“……”
连鱼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接着自动推进的按钮猛地以两亿个Jing子争先恐后死命钻进入卵子然而一出来就注定诞生在卫生纸上的超级手速被按下——
“啊啊啊段晓佳你这个臭傻比怎么还不来救老子?!”
临近三院病房的小路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火箭发射屁股开花的高速冲进了住院部大门,在他身后,一只黑猫穷追不舍气势汹汹。
装完逼就跑真他妈刺激!
连鱼基本成了一条咸鱼。
经过今天这一连串的作死,他浑身每一根骨头都跟断了似的,疼的一言难尽满头是汗。
闯了祸的段晓佳看着倒在病床上断断续续发起低烧的连鱼,立刻拔腿出门去找老师救命,值夜班的蔡宝听完原委痛骂了段晓佳一顿,然后火急火燎的赶到病房带连鱼做检查,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后青年的手上又多了几个针眼,他安静的被看护人员送回了病房,然后熄了灯带上门。
万籁俱静。
躺在病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了眼,出神的盯着透明输ye瓶中一滴一滴往下坠落的ye体。
做检查时他就听到自己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着了些凉而已。可是发低烧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脑袋昏昏沉沉,想睡没法睡,上身出虚汗,下身冷冰冰,他缩在薄薄的被子里,脑袋还算清醒的感觉到盖在肩膀上的温度有点冷,他很想拉一拉被子,却一根手指都挪动不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要去找萧逸昀了,非但出了状况做不成任务,而且还被一只黑猫一路追到了医院大门,等他身体好转一些他一定要去庙里算一卦看看是哪个小浪蹄子暗算自己。
宛如一颗蔫巴巴脱水蔬菜的连鱼直觉再不睡就要狗带,于是他努力的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只是刚一合上眼睛,他的脑海就浮现出这些日子他所经历的‘人生’的画面,那些色彩鲜明的却恍若隔世的场景一幕幕越过眼前,让他心情纠结到不行。
晨跑的女孩子,和蔼的张阿姨,傻白甜的萧庭,蛇蝎的相亲女,还有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萧逸昀……在那个世界对于他而言相识并熟悉的人们,在现实里一定全是陌生而警惕的一张脸。
那个相亲女人死了也无所谓,只是萧庭……哎呀这个小帅哥还有两副面孔呢。
想到今天遭遇有点想笑又有点不爽的连鱼不得不睁开眼重新面对空荡荡的天花板,然后艰难的伸出手指点开了虚空屏的开关,安静的对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