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各地出现幼童消失一案,究竟是巧合还是皇爷爷您刻意而为之?”
元昼膝行往前,恭肃帝站起来一个巴掌拍下去:“放肆,你竟然敢来质问我?你竟然敢到朕的寝宫来偷听。”
“皇爷爷不也一样吗?”
元昼右脸高高的肿起来。
恭肃帝还要打,德生一把扯过恭肃帝来道:“够了,你打孩子做什么?这可是你们老元家最后一根独苗,你把他打坏了,之前的事情不就功亏一篑了。”
“你又去找谁来继承你这江山大统?”
他又过去扶起元昼来道:“你也不要顶撞皇上了,过来坐下慢慢说吧。”
元昼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德生拉了他三四次也没有将他拉起,只好放弃。
“我早应该察觉到那药不对,正常的药哪有那么腥气的。如今想来,定是那些孩子吧,只是不知道一个孩子能让我多活多久。”
德生慢慢说着,目光看向恭肃帝:“元沧,你与我说说吧。”
恭肃帝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头道:“十天。”
“才十天而已啊,一条活生生的命竟然才能一个老太监续命十天。这样算起来,我身上倒是背了不少的人命了。”
德生捋了捋袖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恭肃帝别扭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我便瞒着你做了。”
德生道:“你说的对,是个人就不会同意,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元昼跪在殿下听他们讲话。
德生看着爆开的烛花:“我今年已是七十有三,在常人眼中也算的上是活的太久的老妖怪。若不是遇见你,我只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在烂在宫里哪个角落里面了。”
“宦官,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人生终有一别。夫妻也好,父子也罢。不是这个送走那个,就是那个送走这个。我的时间到了。”德生看了看元昼,又看了看恭肃帝:“所以,放我走吧。”
“别再做那种丧良心的事情了。”
德生又到殿下去拽元昼,这次元昼起来了,他低着头不敢看德生,轻声道:“对不起。”
德生摸着元昼的脑袋,这个曾经在襁褓中软软的孩子已经比他高半头多了,他开口劝道:“你以后也不要老跟你皇爷爷顶嘴,你皇爷爷可能有些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觉得不对,可能再过两年你就会觉得他说的很对。”
“就跟先皇说过的一样……”
“我听闻说你宫里藏了个人,能不能带他来见见我?当然,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元昼看着恭肃帝,他其实还想问那邪祟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抬眼之时发现恭肃帝shi了眼眶,终究是不忍心再问,罢了,只要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行了。
元昼身后带着一队小太监从寝宫离开,风拂过他的脸颊,吹得他眼角发红。他擦了擦脸,脸上不知道何时沾上了水,弄得满脸都是。
这条宫道,他年幼时曾经跪过。
那年他父亲刚刚病亡,皇爷爷所有的希望都堆积在自己身上,每天都要亲自来检查他的课业。
皇爷爷更是严厉,抽查到他学不会的东西便会抽他手心,让他站墙角。
他躲在墙角偷偷抹眼泪,手上伤痕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
直到一个太监过来,悄悄的用冰巾给他敷手,又从怀中掏出甜食来给他吃。
“小殿下,不要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了。”
小元昼吃完了甜食又擦擦手,拽着老太监傲娇道:“你可不许告诉皇爷爷啊,你要是敢告诉皇爷爷,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老太监反倒是不害怕,刮了刮他的鼻头:“说呀,你就怎么?”
元昼天性善良,实在想不出什么恶毒之语,他只好踮起脚尖来亲了亲老太监的脸:“谢谢你给我吃的。”
老太监乐开了花,摸了摸元昼的头往内殿走去。
再后来,他每次犯了错都是老太监偷偷帮他解围,他来不及吃饭的时候也是老太监给他开小灶。
春天的薄衫,冬天的棉衣,身上的配饰。
每一件都配好打叠好,比他的母妃还要细致。
直到今天晚上,他做出这样一件事情。
那人最后还是摸着他的头说:“你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劝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学会珍惜那人,不要等到最后才去后悔没有好好对待那人。”
“人生很短,不过是一瞬,还望殿下好好珍惜。”
没有说他罔顾人lun,也没有说他大逆不道。
这短短十几年,给过他温暖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徐钰,一个便是德生。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一个被自己困在东宫之中。一个明明有活下去的机会却被自己以大义的名义剥夺。
他回头再次看向寝宫,有长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