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给他倒茶。
随着外面一声吆喝,众人听闻恭肃帝来了,方才都放下一口气起身行礼。
元昼紧跟着起来,却因为断腿的原因稍微摇晃了一下,身边的小太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搀扶住,这才不至于当场闹个笑话。
恭肃帝上坐:“都坐下吧,难为你们,这都过年了还不回老家,都陪着朕死守这里,特别是胡爱卿,昨晚还在陪着朕商讨国事,当真是辛苦。”
胡尚书急忙起身:“回陛下,这对老臣来说,是荣幸。”
拜拜手示意胡尚书坐下,恭肃帝道:“今年委实有些不太平,大旱小涝不说,朕还失去了两位重臣,实在是让朕寒心至极,朕希望……”
谢庭知道他说的是那两件事情,他抬头往上看时,却发现皇上身边换了人,换成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太监,往日跟皇上形影不离的德生总管并未跟着。
等恭肃帝絮絮叨叨说完,晚宴也过去了大半,恭肃帝拍拍自己的座椅道:“朕知道,朕在这里你们拘束的很,朕就先行回去歇息了,你们想说什么便说罢。”
恭肃帝一走,元昼也跟着离开,下面场面才热络起来。
谢庭拿起一个苹果刚想啃,元鸣伸手拦住不让他吃,低声道:“这个硬,不可多吃。”
谢庭把苹果扔到他身上,其余重臣都在相互寒暄吹捧,只有这两个扫把星这里无人敢上来说话,偶尔有也是点头示好。
临近年关,大家都忌讳的很。
大部分人都围着蓝太保说着恭维的话,少部分围着刚刚治理水患回来的宁王。
元鸣被宁王盯得心里发紧,他这个哥哥不知道又想什么办法整治他。
他伸了个懒腰道:“咱们出去吧,反正没人管,我带你四处溜达溜达。”
谢庭早就闲得烦闷,听了这话忙不迭地答应了。
元鸣带着谢庭七拐八拐,一路分花拂柳,谢庭拉住他:“你要干什么去?拉着我去哪里?”
元鸣斜斜一笑:“当然是带你去后宫看美人了。”
谢庭顿住脚步,往后退:“不去,去那里作死?”
“逗你玩的。”元鸣笑道:“当今圣上不爱美人,自从姜贵妃去世之后后宫已经空闲好久,现在带你去看也只是看一片荒芜,我带你去东宫看看,看看那元昼屋里藏的是什么美人。”
“能让他朝思暮想成这样。”
谢庭知道他说的是徐钰,好奇心起来便跟着元鸣去胡闹。
两个人蹑手蹑脚走到东宫外墙,元鸣三掏两掏掏出个掩盖好的狗洞,只是这狗洞委实大了一些,一看就是专门掏出来的。
元鸣先钻进去,谢庭紧跟其后。
东宫之内全是红色,死气沉沉。
谢庭跟着元鸣走到一间屋子里,里面灯影摇曳,没有侍卫守在门口。
“你会爬房顶吗?”元鸣指着屋顶。
谢庭点头。
“可是我不会哎。”元鸣苦恼地挠挠头。
谢庭听了这话,默默蹲下示意元鸣踩着他的肩膀上去,将元鸣送上去之后,他又拉着元鸣的手臂,三两下轻轻爬上房顶。
两个人在东宫屋顶中半匍匐前行,为的竟然只是看看徐钰生个什么样子。
在谢庭印象中徐钰这样的武将应该是五大三粗,身上肌rou纠结,吼起来气惯河山才对。
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风。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元昼困住?
当元鸣悄悄掀开第一片房瓦,两个人往里面看时,谢庭看到的是一个人。
一个与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人。
那人靠在床上,面色苍白且清瘦,一双黑眸淡漠的瞧着前方。
元昼端着药坐在他身边,轻轻吹了吹勺子里面的药汁凑到他嘴边:“我听宫人说你今天又不肯吃药。”
“你这不光是难为他们,你这也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徐钰紧紧抿着双唇将头扭过去。
元昼往他嘴里塞:“吃,吃了就放你休息。”
“不吃,滚。”
声音低哑,徐钰抬起左手将元昼手里的药泼了一地。
元昼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边上,哪里还放着一碗。
显然这件事情是经常发生。
这次他没有再劝说徐钰,而是将徐钰左手压住,生生捏开徐钰双唇灌了进去,徐钰又咳又呛,喝进了大约一半,剩下的都倒在被子上。
元昼从袖中拖出一方丝帕给徐钰擦嘴:“每次都要这样,多不好。”
“被子shi了还要换。”
徐钰别过头去:“不用你这样假惺惺,你把我弄得跟个废人一样关在这里,不如让我去死了痛快,早知道我就应该死在西疆,死在流寇手里也比现在这个样子强。”
说到激动处,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元昼又给他擦了擦:“你总是这个样子,前段时间确实是对你狠了一些,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不这样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