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纤柔伶仃的影子飘上舞台,那是个少女的身形,姿容清丽如傲雪凌霜。
少女鬓簪白梅,雪裙如铺,恐怖片中最缺乏创意的女鬼打扮。
梅姑娘在众鬼的翘首企盼中足尖轻点飘然跃起,一个飞天旋摘下了那块钉着金羽毛的木牌,落地时长袖一舞,曼妙至极。
一股冷梅幽香刹那萦绕鼻端,浓烈得有些令人窒息。
龙渊和孔宣几乎在第一时间调动内息抵御这种无孔不入的气味,体内仍然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chao。
旁边的杨六斤早已看直了眼睛,下意识躬起脊背,嘴巴张开,垂涎欲滴。
大厅里几乎所有鬼都陷入了某种欲念,如同发/情期的兽类遭到心仪异性的撩拨,情难自抑。
跟着,原本素淡的梅姑娘仿佛正在被上色的美人图,鬓边的白梅吸了血一般迅速殷红;白净的面孔一点点被浓妆艳抹遮盖,黛眉斜飞、薄唇含朱;胜雪白衣被黑雾浸染如墨,上面泼了血似的绽出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诡异至极。
周遭幽香愈加炽烈,如同某种催发的药剂搅起看不见的狂chao。
在场的众鬼已经完全失控了,深陷在各自的幻想中挣扎沉浮,呼号呻/yin,画面简直没法看。
怪不得暗香馆的梅姑娘成了冥府一游的招牌景点,原来是靠着这个彩蛋福利值回鬼见愁的票价。
孔宣被龙渊按在宽大的沙发椅里热切地亲吻着,要不是不想做那出头的椽子,他俩还真没有如此重口的群戏爱好。
孔宣觉得快给周围的鬼气熏死了,要不是龙渊尽量用身体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并咬破舌尖喂了他几滴龙血,明王殿下怕是会忍不住发飙踢馆。
龙渊含着孔宣的耳垂,用仅供一人听见的声音说,“那傻鸟居然真的肯拔毛了!该不会是英令在那女的手上吧?我们要不要去帮他,别被那女鬼生吞活剥了。”
孔宣:“……”
他刚刚帮了两卡车的倒忙,没他掺和说不定金鹏不用拔毛儿。
孔宣掐破指尖,飞快地在龙渊肩上画了个符,正是之前蓝岛上龙渊拍在金鹏背上用于窃听的那种。
“你的真身方便隐藏,去盯着他。”
“你让我去盘他?!”龙渊用夸张的口型质问,连眉毛稍都写满了不情愿。
他心里也清楚一个人身上藏只小鸟和藏条小蛇究竟哪种更安全,就是感情上接受不了,万一被误食呢?
“行吧,卧底这么危险的工作当然得我来,你呢?不许乱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回来接你。”龙渊像小时候那般,有样学样地在孔宣肩上也画了个符,“放心,我不会让小舅子乱来的!”
孔宣心道,我是让你去帮忙不是捉jian好吗?
荒诞混乱中,孔宣倏地感觉身上一轻,龙渊已然化成拇指粗细的一条苍青小龙钻进他的袖管,顺着胳膊内侧凉丝丝地蜿蜒而过,故意沿着锁骨兜了个圈再绕到背后贴着脊椎一路蛇行下去。
钻出裤管之前,这货还不要脸地环住他的脚踝,像个闹着玩儿的nai狗一样给他咬了一圈的牙印儿,这才贴着地皮嗖地朝金鹏溜过去。
孔宣方才被他撩拨绷紧的神经甫地一松,狠狠地打了个激灵。这个混蛋玩意,怎么一到他手里就给养歪了呢!
养歪了的混蛋玩意钻进金鹏裤管,照着他脚脖子就是狠命一口,惊得金鹏险些从椅子里蹦起来。
好在这一哆嗦刚好跟梅姑娘挽上他的手臂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色狼被美女的直流电击中,金鹏随即嗅到了熟悉的储备粮味道。
“先生里面请,”梅姑娘的声音腻得像糖水里化不开的蜜,同时传入龙渊和与他共享听觉的孔宣耳中。
按说人生百态,声音也各不相同,但这女鬼的嗓音莫名有种不和谐之感,说不出哪里和她本人不搭调,像一出蹩脚的双簧。
金鹏被她勾着一边手臂往楼上带过去,身体僵成一块棺材板儿,连挂在他脚踝上的龙渊都感觉到了,心说你挺尸挺得还真专业!
他做社会Jing英打扮,穿了身中规中矩中等价位的毛呢西装,可一张武夫脸有些出戏,反倒看起来像是轮到死了才混到一身平时不会考虑的板正好衣裳。
金鹏佯装好奇地问,“刚刚那是什么味道?真,真好闻——”
“香水儿呀,”女鬼王娇笑,声线勒得很细,“喜欢就好,我那儿多得是。”
他们跟着梅姑娘来到四楼,这里是专门招待贵客的地方,布置艳俗且奢华。
进了其中一间屋,梅姑娘反身掩上大门,拈着手中金羽毛的细柄朝脸上扇了扇,“先生真豪爽,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眼神里却分明在问,别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吧?
“这玩意是给我陪葬的,一直没舍得用。”金鹏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踩着松软的织花地毯走到窗边向外眺望,地毯上绣着一簇簇盛放的殷红彼岸花,窗台上也摆了几丛。
这里风景不错,甚至还能看到高悬天际的一道长河,“梅姑娘喜欢,就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