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麻烦的是梅罗,听说龙渊和孔宣要出海度假几乎抱大腿哭求,“带上我吧,我每天按时上网课还不行吗?我是透明的绝不影响你俩二人世界还不行吗?”
“我们要去的地方没网,等你平均分上四十再说。”龙渊揉着太阳xue,示意劳伯,“盯着他,不认真读书不给零花钱。”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劳伯被梅罗唱得两眼泪花,捂着嘴将他从龙渊裤腿儿上撕下来,梅罗扒开他的手大喊,“太子哥哥,爸爸——”
龙渊有种被反噬的感觉,心说我从前也这么烦吗?应该比他好一点吧……
孔宣:“不养儿不知儿子烦。”
***
莲城南郊有一片公墓,跟城西的夕岚湾没法比,这里的主力户型都是一米见方的小墓xue,还有类似群租房的草坪葬、花坛葬。
因为太过熙攘拥挤,反倒显得不那么鬼气森森了。
新的殡葬方式全面推行之后,鬼差们也省事儿了不少,不必东奔西走漫山遍野地捡游魂儿,只需定期来各处墓园牵走一批即可。
子夜一至,原本已经仲春回暖的城市边缘刮起一阵微风,那风不大,也就将将能掀起人衣摆的力度,却透着诡异的Yin寒,仿佛能从撩起的衣襟直接钻进脊梁沟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墓园里守夜的老师傅正好绕着打更房囫囵吞地巡逻完一圈儿,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旧秋衣吱呀一声拉开木门进屋去,手电筒炽白的光晕堪堪照在脚尖前头一小片地面上。
老头儿熄了手电,却没开灯,睁着浑浊的一双眼珠摸索着坐进旧藤椅里,口中轻轻念着,“逢Yin日,鬼差至,地门开,奔来世……”
此时,挤挤压压挨在一起的墓碑之间渐渐浮现人形的黑影,这些黑影男女老少都有,形态各异,大多是从近日的新坟里钻出来的。
他们一开始都显得十分呆滞且茫然,徘徊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像是在找寻什么丢了的重要东西。
很快,这些新鬼们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有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似有万般不甘;也有的愤愤咒骂,挠头跳脚;还有看上去十分释然的,舒展着生前可能不大灵便的胳膊腿儿来段坟头蹦迪……
一株古柏下的见方石碑上,并肩坐着一对年轻人,左边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穿了身国产二线运动品牌的休闲套装;右边依靠在他肩上的是一个被及腰长发遮住大半张面孔的纤细身影,看着像个瘦小的女孩子,穿了件淘宝仿款的洛可可小香风白纱裙,整个人遮在蕾丝花边儿里。
俩人姿势亲密得仿佛一双人约黄昏后的小爱侣,就是这里既没有花前,也没有月下,气氛鬼魅。
龙渊低头用下巴颏蹭了下孔宣的额头,两人脸上的白/粉跟不要钱的墙灰似的扑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淡青色的面皮。
“别笑了!”孔宣低声训斥,偷偷挠了几下被蕾丝边儿搔得发痒的皮肤,“你编的什么破剧本,还有这衣服太难穿了——”
“我也不想的,碰巧最近这一对儿服毒殉情的小情侣最贴合剧情,不然你愿意扮意外交通事故受害好友,还是寿终正寝老夫妻?”龙渊帮他挠了挠后背,“殿下的女装也这么好看,原来我是弯是直都是你决定的。”
孔宣生无可恋地指了指二人身后的墓碑,“别乱叫,高大壮,我现在是于翠花,翠!花!”
☆、085
Yin风断断续续从四周吹来,辨不清风向,墓园里渐渐升起烟白的浓雾,气温仿佛一瞬间降至冰点。
龙渊好悬没给冻得打了个哆嗦,他为了装鬼需要暂时隐藏内丹,不方便用法力作弊。
然而好死不死的,这位高大壮先生的家属怕不是亲的,没有五领三腰、里外三新也就算了,居然单给他穿了身应季的运动服。
有样学样的龙渊这才感觉上了当,这哪儿扛得住零摄氏度!
是男人就下一百层地狱,龙渊觉得旁边还有一位穿小裙裙的呢,他真不好意思抱怨什么。
里面是跨栏背心,他要不要把外衣脱给“小女友”?绅士一些不会穿帮吧?
龙渊心疼地拉了下孔宣的手,差点儿给他冰了个神经末梢坏死,这也太敬业了吧,凉得好像刚出冰柜!
算了,加厚羽绒服也焐不过来,回头他自己用明王真火慢慢化冻好了。
孔宣仰起一张因为掉粉半青半白的脸,幽幽地瞪了龙渊一眼,低声道,“来了。”
远处隐约传来叮当撞响,无常使提着手腕粗的勾魂索现身,墓园里霎时一片死寂。
要不是这其中混了两位李代桃僵的假鬼,那“死寂”便半点儿都不掺假。
两位无常使开始逐个核对死鬼身份,简单确认一下都是怎么死的,审查十分敷衍,像在走过场,问过话的就铐住手腕往勾魂索上一拴,没一会儿便串蚂蚱似的攒了一长串儿。
龙渊和孔宣站得远,是最后两个被询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