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缩在龙渊怀里,鸟类本就高于哺ru动物的体温更是烧成了一团火炭,而那飘轻的一把骨rou捧在怀里就像他支离破碎的魂魄,仿佛随时要散。
龙渊骇然又狂喜地想,原来我身上也有,我也有他的一缕魂魄!
别人家的惊喜是个偏正词语,重点在喜,龙渊的惊喜却泾渭分明,格格不入。
喜的是孔宣早在九百年前就系了一缕魂在他身上,他的明王殿下从来都没有丢下他,连想都没想过。
九世轮回用尽了佛祖莲池里吊命的锦鲤,所以这最后一世是借着他的魂力投生,孔宣才能毫不费力于茫茫人海中找到他;所以孔宣中了血契神志尽失后,单单认他一个人;所以那个进了水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的人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将他从锁龙井中拉回来。
明明都是在心头转过的疑惑,为什么当初没有细想,到今天才猝然窥见真相。
如果不是孔宣给一口龙血烧糊涂了,他还要等多久才能收到这份情深义重,万一某个一念之差辜负了他呢?
龙渊胸口掀起惊涛骇浪,剥离魂魄是种只在孤本残卷里才有的禁术,真假难辨,没人敢试的那种,他竟然直接用自己做了活体实验。
所以当年九重天上的孔雀听到天道降罚的消息,是如何冷静自持地在最短的时间里布置好一切,给他留一条保险且光明的后路,藏好他满心的情意一丝不漏,坦然地去领了重罚。
那这么多年清冷孤单的时候,雷火加身的时候,他的明王殿下是否曾经有一时半刻对他粗笨木讷的神经失望过,哪怕只是轻轻一口叹息。
龙渊无比自责地想,为什么当年我会那么没用呢?受人诓骗也就算了,居然看不出他的心意,反倒诘问他的狠心,让他以为自己一直怀着恨。
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那么凶啊?
是啊,龙渊想,我怎么那么凶啊,就连刚刚还在凶他。恐怕这不只是他烧糊涂时的一句娇嗔,也是这么多年无处言说的委屈吧。
他这漫长一生须得分出魂来牵挂的无非就那两样,六界安宁,还有自己,再没有什么让他魂牵梦萦的了。
龙渊将人牢牢固在自己怀里,珍而重之地在他眉心印了个吻,“以后有我在了,你不用那么担心,像现在这样就很好,相信我。”
孔宣自然是相信他的,不然不会选择跟他回家,在脱敏这种最脆弱的时候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保护。
太烫了,会不会烧傻了呢?龙渊用毛巾裹了冰块反复沾他的额头和脖颈,借此控制体温,之后干脆拉开衣襟将自己化成人形冰袋。
龙族拥有变温血统,微凉的肌肤贴上孔宣,激得他一哆嗦,整个人蜷得更紧了,连十个脚趾都勾起来。
龙渊覆手圈在他细白的脚踝上,生出一个自觉有些卑劣变态的念头——在这儿栓个链子,把他寸步不离地锁在身边。
***
整车人回到莲城已是午夜,这个时间对于都市生活来说并不算晚,某些人形生物才刚刚开始现形出门活动,比如侯遇周。
也不知怎么那么巧,龙七刚从劳伯那儿得知弟弟今晚回城,便撺掇侯遇周顺路开车绕过来看一眼他们家这个千金买壁、烽火戏诸侯的痴情种,更要瞧瞧那位男佳人究竟是何方妖孽,让她弟因为海悦沉船期间包岛哄神秘小情儿连上一周财经娱乐头条,纨绔形象深入人心。
双方势力在公寓楼前正面遭遇,侯遇周这边两颗脑袋伸出敞篷,还没来得及熄火,就见一辆堪堪停稳的MVP里呼啦啦卸下一堆人,身高腿长的龙渊怀里抱着个纤瘦男子抛开众人从跑车前面一晃而过,视他俩为无物。
“我艹!”侯遇周勾下蛤/蟆镜挂回敞到肚脐的领口上,满脸震惊加不忍,“七姐你也想不到龙九这么畜生对不对,刚哄好就又给人玩儿坏了,太可怕啊太可怕——”
龙浟目送走弟弟的背影,转过头一挑眉,“又?”
“可不,”侯遇周点了根烟,两眼一眯,“头一次就给人弄发烧了,还叫了老艾过去。”
龙浟刚想细问两句,就见劳伯匆匆走过来,边走边打电话道,“哎老艾,这么晚了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跑一趟……”
龙浟:“……”还!
侯遇周不是说那男孩是个外地刚毕业的孤儿吗?好不容易才在无亲无故的莲城站个脚跟?天天给他弟拽着加班还圈在家里不让走?
“反了你了!小畜生!”
“哎?哎!七姐,姐!”
侯遇周看着龙七撸胳膊挽袖子,直接踩着高跟儿鞋从车门上翻出去,吓得烟都掉了。
我天,难道是渲染过头了?
☆、081
“我们到家了。”龙渊低头对怀里的孔宣轻声说,转身,吓了一跳,电梯里挤满人,还混进来一只杀气腾腾的母夜叉和午夜牛郎打扮的侯遇周。
龙渊实在想不出龙七是怎么碰巧出现在这儿的,看架势像是要代表全家跟他聊聊,他现在可没空聊,“你来干什么?”语气相当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