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慢悠悠道:
“我知道你今日为什么这么失控......我听说,蛊王常年养在冰山之巅,离了冰雪,寿命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封若书的眸子一顿,“所以呢?”
“所以,你还挺好奇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的。”安戈将两手合在一起枕到后脑勺,“猴哥在前线逼得紧,你肯定不甘心到手的城池又被夺回去,得日夜守着,是吧?但是我现在自由了,不受你控制了,你肯定又想马上带我回珩域去种蛊,但除了你又没有其他人会种蛊,是吧?”
“不错。”封若书蹲下与他对视,“但让你失望了,我现已经有了两全之计。”
安戈的神情一僵,没有说话。
封若书抬手,替他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幽幽道:“谁跟你说......平教只有我会种蛊?”
安戈身体一震,“你说什么?”
封若书没有答话,径直站起身,对身后的人一唤:“左使,命你带教主回本部种蛊,三十日之后,我要看到一个没有任何杂质的寄主。”
他口中的“左使”,便是平教除了他之外,唯一会接种蛊王的人。
那人屈膝一跪,身后的白色披风因此在空中扬起,“是,属下领命。”
封若书指派人手之后,轻飘飘地便走了。先前为了引诱容军来追,他Jing心设计了诸多陷阱,只要容军敢来,就没一个能活着回去。然则,容军却在云舒君的号令之下,统统回城,乃至他策划了好几日,最后一个容军都没杀!
这一次没杀得了方羿,他也好,跟着他的那些随从也罢,警惕之心断然增强,下一次要下手便没这么简单。何况他对方羿射箭,已触了云舒君的底线,日后,恐怕容军进攻的攻势会猛烈一万倍。前线这边,他是万万走不开的。
他之前的目的,是在夺取方羿大权之后杀了他,但现在,权势反而不重要了。只要能杀了方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封若书......”
安戈瞧着他的背影呢喃,心中悲痛异常,喉咙像卡了一颗尖锐的刺,每说一个字,便咯出一口血。
“你何时将国师还我?”
封若书的脚步一顿,也仅仅只是一顿,又不急不慢地走了。
只是脚步,较之前来得沉重。
车轮辘辘,安戈困在木头搭建的囚牢里,被快马拉着奔波了好几天。
时不时碾过碎石,囚牢颠簸起伏,震得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自从他抠出蛊王,伤口没了东西堵塞,血ye便如开了闸的河水,汩汩外淌。
随行的左使怕他死了,便给他用绷带草草包扎了几圈。但抵不住舟车劳顿,伤口已经溃烂发炎。
但他顾不及身上的这些,他只知道,若真跟这人回去了,再种上蛊王,再与方羿刀剑相向,他恨不得去死。
夜间,灯火昏暗,平教教众背对他团团坐下,里外围了两圈。
安戈有气无力地靠在囚牢的一根木头上,虚弱着问:“你们平教......没有正常一点的伤药么?”
他的声音很是低微,蚊子似的,几乎要被夜风吹散。
左使走近他,道:“遵从大护法的指令,只要让教主活着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
经过平煞的训练,平教的所有人都对大护法这一职位唯命是从。
安戈还是低着头,脏乱的头发垂在眼前,瞧上去很是狼狈。
“不用在意?你就不想想,若我整个身体都废了,他控制我,又有何用?”
左使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在平教,有伤有病从不用药,都是熬着任他自己痊愈。若流脓了,溃烂了,伤口恶化身子慢慢坏了,死了,便死了罢。
“教主根骨奇佳,定能自己痊愈。”
他毫无感情地说出这句话。
“自己痊愈?”安戈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再金刚不坏的身体,也有损伤的那一天,何况我这血rou之躯?”他的手指颤了颤,又道,“我现在整条左臂都动弹不得,这就是你说的根骨奇佳?”
左使上前一步,“真的么?”
“我都这样了,还有闲工夫骗你?”
安戈呆滞的眼皮动了动,“再说了,封若书说其他的不用在意,有跟你说不用在意我的伤么?我好歹是教主,对他唯一的作用,便是我会平Yin大法。但神功即便是神功,也要有身子才能施展不是么?我这身子废了,平Yin大法便也废了。彼时......你有命赔么?”
最后一句话如毒蛇出洞,一下子击中左使。
他周身一僵,用一根针在安戈左手手背一刺,果然毫无反应,遂防心骤降,全然听信了安戈的话。随即唤了一个手下,命他火速去购置伤药。
安戈瞧着那教徒远去的白色背影,嘴角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扬起——方才他在左臂点了xue道,封锁了血脉,当然不会有知觉。左使就算试一百次,也不会有结果。
少顷,那教徒带着一盒子的伤药回来,左使命人将囚牢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