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气的是,他此刻头颅朝下,随着跑动的频率一直晃得头昏脑涨, 那扛着他的那人, 还好巧不巧——
放了个屁。
噗——
一声巨响震得安戈瞬间脸绿,恨不得将这人的屁股打成八半。
“你他/娘的吃了牛粪是不是?这么臭是要把死人熏活是不是!”
他气得脑袋嗡嗡直响, 缓了两下之后,陡然记起方羿跟他说过人的后腰有一处xue位, 在腰眼与尾椎之间,用力击打可使人在一段时间内下半身失去知觉。
于是他怀着与臭屁不共戴天的仇恨,将大拇指合成一个锥形,狠狠一敲。
“呃!”
果然,那人脚下一软,陡然就瘫倒在地。
安戈大喜,瞅准时机拔腿就跑——不对,是拔腿就跳。
然而即便他是属兔子的,一步也跳不出三尺,何况还有一群八尺高的壮汉在身后追赶?
蹦出去仅仅两步,安戈便又落入了魔爪。
“让我多跑两步你们会死是不是!这么着急干啥?投胎不也得排队么!”
这次,劫匪学聪明了,避免他再乱动,便索性将他的手和脚都绑到了一起,又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从中间穿过,然后将安戈四脚朝天地抬了起来。
这,无疑已经怒火滔天的安戈彻底发疯。
“你们干什么你们!”
“在乡下,只有抬猪才这么抬!你们懂不懂尊重人啊!”
“放我下来!马上!立刻!”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告诉你们主子我可是连卫老头都揍过的人!让他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们是聋子么?听得见我说话么?你们到底——唔!唔唔唔!”
他的牢sao只发泄到一半,便被迎面塞来的布团给堵了回去,还带着劈天盖地的恶臭,几度想吐出去却也无果,只能哑巴吃黄连流下两行清泪。
他小夜叉自打跟了他家猴哥,何时遭过这种罪?!
气煞人也,气煞人也!!!
“唔!”
一行人抬着他约莫走了二里地,才进了河边一处不起眼的小木屋,抽了木棒咣当一声将安戈扔到地上。手脚酸痛的人这才有机会喘息,满头大汗打量他现在的处境。
屋内候了一人,微服素衣,暗黑描金冠,宽眉阔额,彻头彻尾的低调装扮,却还是没掩住浩然凛冽的威风之气。
他见安戈手脚被束,嘴巴被堵,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对身旁的蒙面人怒道:
“不是说了毫发不损么?”
领头的黑衣人当即垂首请罪,“回大人,这人实在花样百出,拿颗绿豆都能砸个坑来,这是属下能想到能将他带回来且损伤最小的法子了。”
那人好似知道安戈的小手段,虽怒气中烧,却也无奈,嘱咐了句下次谨慎,便挥挥手让人都下去了。少顷,门窗尽合,只剩了他们二人。
安戈仍旧倒在地上,眼中满满的戒备——
这人适才说“毫发不损”,想来是不想伤他;
黑衣人称他大人,那么这些便都是朝廷的人;
只是......他们犯下弥天大罪,卫临寰不派人追杀已是大幸,这一出又是绑架又不能“损伤”的,是要干什么?
“侯夫人,在下魏平,是王宫前任锦衣卫统领,此行多有冒犯,望侯夫人见谅。”
魏平朝他深深作了一揖,语气神态皆很诚恳。
安戈见他颇为讲理,还一直与他隔着三步远的安全距离,便也静了下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的嘴还被堵着呢。
魏平为人较为谦和,没说什么端架子的话,径直蹲到他跟前,平声道:“侯夫人,在下帮您拿掉可以,但您切不可声张,更不可高声大喊,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安戈十分配合地点头。
“啊......”拳头大的布团终于取了出去,安戈如获赦的囚徒般呻了一声,活动了两下快要脱落的下巴,发僵的麻木这才渐渐退去。
“说吧,抓我来干什么?”
魏平还是谦卑地低着头,“侯夫人受苦了,但至于缘由......还是得跟侯爷面谈。”
安戈冷冷哼了一声,“合着你们就把我当个鱼饵,专门等猴哥上钩呢是吧?”
魏平脸上现了窘态,道:“在下等也是迫不得已。一月前在下率人追到过你们的行踪,可见了面,侯爷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咱们便动了手,接着你们二人就跟人间蒸发了般,音讯了无。在下等一直追寻,才在今晨找到你们,未免节外生枝重蹈覆辙,只能先将侯夫人您请回来,再去求见侯爷了。”
这事方羿一直没提,只是将人打退之后,带安戈连夜逃了。
安戈回想起来,才明白了个中曲折。好像是有哪天晚上,方羿神色匆忙地回家,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来着。他当时也问了,方羿却怕他担心,只说了句“这地方chaoshi,对你的身子不好”。
唉,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