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都揪了起来。
“军师,你有你的坚持,侯爷有侯爷的决定,这本身便不一样。但你们二人没有对错是非之分,都是我霍邦一生敬仰之人。”
封若书没将他的话入耳,只冷淡着道:
“若他起兵造反,恐怕担不起豁达这二字。”
他见到密信的那一刻起,对方羿所有的容忍和退让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他之前出手劫了法场,放方羿远逃,还跟他指路遁往临沧,现在想来只觉可笑。
方羿会骗他,但静和不会。
“这重要么?侯爷豁达与否,放弃与否,起兵与否,这都与军师你没有关系。你做的每一个决定,出发点都应该是你自己,你该为自己着想。”
封若书加重了语气:“我是国师。”
怎可能一心为己?
霍邦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但今日对着封若书,他将心里憋的想的都一咕噜说了:
“对,但是你前半生做的已经远远超过寻常国师一生的功绩,你那些推行的政策和律法,足够让大容兴旺三百载。立国之本是兵,固过之本是法,只要法还在,朝堂又无佞臣作祟,天下太平。即便是未成年的黄头小子继位,容国江山仍旧无恙。”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没必要这样逼迫自己,因为所谓的子承父业去去算计,去拼杀......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把刀。”
最后一句话,宛如一支锋利箭羽,直直刺进封若书心头。
霍邦往前了一步,两手试探着放在他肩上,徐缓且深情道:
“军师,如果你觉着累了,愿意退隐江湖远离朝堂,霍邦会陪你。”
封若书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眸子颤得厉害,眼眶被蜡烛的烟熏得通红,干涩酸痛得厉害,却迟迟没有眼泪。
封若书最近话很少,总是看着霍邦宽厚的背影发怔,心里似乎堆积了很多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霍邦的伤口已然结了痂,但他怕封若书又生出返回华泱的念头,便也什么都不敢说。
这样的结果便是,从那一日的嘴仗之后,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连吃饭也是静悄悄,霍邦把好吃的都留给封若书,一个人埋头扒饭。封若书想给他夹菜,但对方就是不抬头,夹菜的筷子伸到一半又堪堪停了。
一切都扼杀在无言之中。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妥协。
但在封若书面前,霍邦似乎永远是先低头的那一个。
那日,他做了一个决定,将周身所有值钱的东西和之前存的俸禄包了起来,带封若书去了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霍邦小盆友情话满分
第120章 心意(二)
清晨颇寒, 偶有两声鸟啼也被吹得纤细。
封若书背着单薄的包袱, 立在一家小庭院外的青石上。他的头发用一支简朴的木簪束着, 很是低调。本来穿的只是麻布制的粗糙衣物,蜡黄黯淡的颜色,却无端端在这黯淡的颜色中, 生出一番风骨。
这户人家的庭院用篱笆围着,通过外面没有关严实的木门可以瞧见院中情景。
院中站了一男一女,那男子自然是英姿魁梧的霍邦, 而女子,却是一个封若书从未见过的生人。
妙龄年华,容貌清秀,有诗经里描绘的窈窕之姿。
两人正说着什么, 那女子的表情一会儿惊一会儿忧, 发亮的眸子滴滴转转,很是灵动。
封若书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谈话,只将那女子笑得弯弯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随后,二人抱到了一起,紧紧相拥。霍邦将之前包好的银子都交给了她, 女子打开之后, 随即抬头问了一句什么。
霍邦点头,竟惹得佳人落泪。
封若书见霍邦替她拭泪, 又接着轻声细语地哄劝,平日习惯性上扬的唇角渐渐就沉了下去, 眸色Yin冷。
霍邦竟然将前半生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那么,这女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断然不一般。
“她很漂亮。”
二人离开之后,封若书还对那双灵动的眸子念念不忘。
霍邦颔首,“嗯。”
“你们......很早就相识了么?”
“对。”
“她多大?”
“十八。”
“少女初成的年纪。”
“是。”
沉默了许久,霍邦对此仍旧毫无解释,只是默默在他身旁走。
封若书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打破沉寂,道:
“我看她的眼睛很美,合该是个聪慧的女子。”
说到这里,霍邦的眼神清亮了些许,点头道:“的确。她从前总是问我为何大到一国之君,小到一家之主,都是男子。而且人们统称的时候,总是说‘男女’,不说‘女男’。她觉得女子的能力不比男子差,不应该受此薄待。”
封若书细细听来,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