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屋中的蜡烛不知为何陡然熄灭,明明无风,却一下子灭了个彻底。官兵觉着不对劲,下意识朝门边跑,企图找两个手下进来帮衬,结果他出倒是出去了,却不是自己跑出去的。
“哎哟娘诶!”
一记吃痛的尖叫从屋内传来,紧接着,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被从内向外打破,适才耀武扬威的那官兵已连滚带爬从破碎的木片中起身,已被揍出两道鼻血。
不远处路过的百姓以及那些女子的家眷纷纷围过来,瞧这横行了八百年的官兵如何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大胆,大胆!”
他在手下的搀扶下急匆匆站起,在离安戈方羿十几步远的地方骂骂咧咧,活像被扯了冠毛的狼狈的落汤鸡。
“你竟敢袭击本官,本官看你便是那逃犯,来人啊,快给我抓起来,交与大人处置!”
他口中的“大人”,便是掌管这一方小城的县太爷。这县太爷本是公正廉明之人,但恰是由于太公正廉明,整日在衙门批文断案,这城门边上的小官小吏才有空隙横行霸道。
安戈毫无惧意,大大方方往前了一步,高声道:
“那行啊,赶紧将咱们抓起来,地方官上交给刑部的卷宗是要交代来龙去脉的,既要有缘由,那他在写卷宗之前自然便会审问于我,到时候我便将你们这些个官痞统统抖出来,看最后是咱们谁遭殃!”
“何为官痞?何来官痞!你,你这丫头片子再妖言惑众,当心罪加一等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呵,何来官痞?上到朝官下到小吏,蚕食平民便是蠹,欺压百姓便是痞。你假借搜查之命中饱私欲,便是最大最可恶的痞!”
“你!信口雌黄!青天大人面前你无凭无据,你以为大人会信你胡诌?”
“无凭无据?”安戈冷笑,伸手朝围观的人群一挥,“在场的都是我的证人,到时候大家一起登堂作证,看县太爷信谁!”
人群中立即有人应和,显然都是平日被欺压惯了,终于找到机会出气。
那些预备冲上去的小兵当即便住了脚步,既怕跟着这劳什子官痞被牵连治罪,又怕不照做日后被他伺机报复。
官兵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一头,正欲再拿出几分官腔打压一番,却又被安戈抢了话机。
“啊还有这什么通缉令。”安戈从一个小官兵手中夺过,既然这小城目前只有封若书的画像,那他便也要好好利用,“画像分明画得很清楚,眼睛鼻子明明白白,在站的这些人分明没有一个相像,你却癞**睁不开眼非说咱们是逃犯。那正好啊,将咱们这些人统统都抓去,再顺便治你个扰乱公务之罪,看你有几条命承担啊?”
这话一落,那官兵纵是有将安戈碎尸万段的心也不敢再张扬了。
他之所以敢这么放肆,一是仗着手中的小权小势,二是吃准了这些百姓只敢吃哑巴亏,不敢真去报官。
若是安戈只敢反抗两下,嘴里不痛不痒地骂几句,那么他找人教训一番,便转而去找下家了。但安戈如今敢公然跟他叫板,还一副“你快把我送去见官”的架势,反而弄得他进退两难。
作威作福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下去,赶忙朝安戈作了个揖,赔笑道:“姑nainai,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这样类型的官兵向来欺软怕硬,碰见个稍微懂些官道行情的便立马成了怂/蛋。
他将好话都说尽了,又赌咒发誓以后再不为恶,还给了之前恫吓的女子一些银两当作赔罪,众人声讨的力度这才渐渐消减下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安戈亲自示范了一遍这应对不良官兵的法子,该如何据理力争,如何不退不让,如何乘胜追击并在最痛处打下去,用最直接有效的法子让这些作威作福之人吃到教训,且不敢再犯。
安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今天我就姑且放了你,不过我先说好,我可是时常从这里过,若是再给我看到一回,便先将你的子孙根剁了再去送官!”
那官兵连连点头,显然是又恨又怕,只心里将这个“练过拳脚的女子”骂了千百回。
“猴哥,我今儿的这一出怎么样?”
两人优哉游哉地漫步在县城外的小道,为百姓解决了一桩大事,而且还是从头至尾他一个人主张决策,方羿没有帮忙,这或多或少让安戈有些成就感。
方羿颇为赞赏地点头,“学会从官吏机制下手,比以前成熟了。”
“就只有这样嘛?”没有接到亲吻,安戈怏怏不乐。
方羿道:“那官兵接了你的警示,怕你再教训于他,往后估计不会再肆意妄为了。”
安戈很吃他这一套,没有明确夸赞,却将意思都表述清楚。于是便没有纠结亲吻的事了,只乐呵呵地笑,“嘿嘿,我想的是不是特别周全?”
“嗯。”方羿瞧着他喜上眉梢,心里也慰藉了几分。
在安戈心中,他们逃亡的这条路,更像是游山玩水,两个人摆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