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抱住,失控地偷偷吻他,失控地摒弃所有理智。
失控得,不像是从前的方羿。
他才明白,会让他六神无主的,从来不是封若书,而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夜叉。
大军刚刚打了胜仗,三军上下一片欢腾,却不想却在当日下午,生了一起事端。
并没有多么石破天惊,只是原本两日前要抵达的粮草官,竟在没有天气恶劣的条件下姗姗来迟。询问其由,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粮草是行军之要,一支再勇猛无敌的队伍,若没了粮草供应,也只得做败北之师。
故而,罚是肯定要罚的,只是力度么,倒是在商榷途中生了分歧。
“八十杖,一杖也不得少。”
封若书听到这消息很是愤怒,即刻便去将军帐商讨,打断正在推演沙盘的方羿。
尽管愤然的情绪那张山水明净的脸上显不出分毫。
“八十杖?”
霍邦粗手撑腰站着,听后舌头都要蹦出来,“军师当军杖是小孩子过家家么?四十杖便能让人皮开rou绽半个月不能下床的东西,你居然开口就要八十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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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练字
“不错, 八十。”封若书冷冷抬眸, 眸内一片看破苍穹的冷静, “粮草是行军之要,若无粮草,千军万马寸步难行。除非天灾地祸, 否则军粮不得迟送。这道理,霍先锋应当明白。”
“我霍邦行军打仗多年,自然比没上过战场的军师明白。”
霍邦说这话时, 胸中闷了一股火。
一者,封若书在军营无所建树,却独独靠着纸上谈兵空降到军师一职,他不服。
二者, 封若书说话行事有儒家那套作风, 落在旁人眼中是之乎者也,在他霍邦眼中,这反而是拿腔作调。他不喜。
三者,前几日他与兵将斗武,并用一对一单挑的形式促进军队练习,但有些士兵下手颇重, 打断了肋骨, 封若书知晓后,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他一通。落在旁人眼中这是恪尽职守, 在他眼里,这反而是摆官架子, 耀武扬威。他不屑。
这些本是琐碎小事,但积少成多累聚在一处,便也增了几分成见,今日运粮官迟送一事,便也成了导火索。
“军规上明明白白写着,若无不可控原因,运粮迟一日者,杖三十,两日者,杖四十。军师有空朝令夕改,不如多去读读军规。”
封若书知道霍邦瞧不起他,所以处处针对。然则此事非同小可,他既然官至军师,便也不能放任自流。
于是道:“霍先锋怕是漏了一段。运粮迟一日者,杖三十,两日者,杖四十。后面还跟了一句——若情况恶劣,可据实适当改动。”
霍邦眉毛一拧,“前两日下了雨,路上本就不好走,迟到两日而已,如何恶劣了?”
封若书也不退让,徐缓道出缘由:
“前两日的雨落在漠阳,而非运粮官走的伏溪小径,路上并无难走一说,这是一。我方才带人去审问运粮官,他支吾半天却说不出缘由,谈吐说话之间却尽是酒气。可见,他是酗酒误事,而非客观原因。这是二。这几日蛮疆刚吃了败仗,我军士气正盛,本可大举攻之,却因粮草匮乏,不得已而休战,延误战机,已犯大忌。这是三。”
封若书笔挺地站着,宛如皓白细雪里的青竹,任凭东西南北风,他仍扎根深处,不动不摇。
“霍先锋,这三点加在一处,足够么?”
霍邦的脸色沉了一茬,想着方羿在场,没有粗着脖子争吵,只略拔高了音调,道:
“这运粮官上任多年,从未耽误过一次,军师口中的‘酗酒误事’必有隐情,若不查明真相便下重罚,势必寒尽军心,若兵将人人自危,军心动摇,彼时军师如何承担?”
“酗酒本是事实,再查也不会更改。再者,有罪不罚,有过不问,致使恪尽职守之人懈怠,进而藐视军规,如此才会寒尽军心。”
“四十军杖可让他半月不能下榻,如何是不罚?如何是不问?非要将人打死才是惩戒么?军师莫要拿在朝堂那一套诡辩说辞到军营来,军营说话靠的是拳头和刀枪,不是嘴皮子!”
霍邦是个粗人,而且是与江仲远不一样的粗人。江仲远整日舞刀弄枪,偶然碰到满腹经纶的云舒君,心中欣羡,生出敬畏。
而霍邦舞刀弄枪,碰到“一无是处还要指点江山”的封若书,心中鄙夷,生出不屑。
封若书出身书香世家,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大道lun常,心中有一股子文人傲气。即便曾糟陷害锒铛入狱的那一回,也终日挺直脊背,正襟端坐在囹圄之间。三日不吃不眠,硬撑到出狱那刻,脸色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