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悦挑明了说:“国师是饱读诗书的君子,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再有,他即便是算计了两下又怎么了?他为何变成现在这样子,难道不是拜安如意所赐?即便是他杀人越货了,也轮不到你来指责。”
茯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恍然大悟般跪下,忏悔着认错——她这是怎么了?明明跟了新主子这么久,为何又潜意识拿了伺候安如意的那套推论出来?
安戈愤怒的对象本是安如意,对茯苓的态度,严谨些来说只算是迁怒。加上这丫头平日对他尽心尽力,连喜欢喝几分热的茶水都记在一本小册子上,唯恐伺候得不好。于是气呼呼吹了半天不存在的胡子,还是揣着那颗豆腐心原谅她:
“哎哟起来了,我还饿着呢,赶紧回去再吃点儿。”
茯苓听到安戈不再计较,心口大松,连忙抹了眼泪起身,却听到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安戈的耳力好,即便隔着一座假山,他也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
“——要说国师和安如意没有半点私情,我是万万不信的。”
那声音透过千疮百孔的假山穿过来,透着中秋凉风的劲头,吹旺了安戈才压下去不久的怒火。
于是寻声过去,看着这些只敢在背后议论的人,究竟生的什么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
老木这周上了一个好榜啊啊啊!已经原地跳了一晚上了!
第49章 放手(三)
假山那头, 几个衣着考究的男女正掂着丝巾说道, 言语中对“安如意”甚是不满。
“我今儿在宴上也瞧见了, 什么‘八川第一美人’?眉细脸尖,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旁人避都避不及, 她倒还娇贵上了。”
“就是,若要我说,安如意的容貌还比不上沈妹妹呢, 若不是未国长公主这个身份,谁稀得看她呀!”
此时,那人群中的“沈妹妹”娇盈盈地扶了扶鬓角,道:“姐姐可莫要这样说, 比起你们来, 妹妹只是那明月旁的微星,不及各位姐姐的光芒万一。”
“要说沈妹妹这小嘴儿就是甜,要我有这么个妹子,可不舍得将她嫁人呢!”
人群中一碧衣女子听了,接着她的话往下问:
“对了,沈妹妹, 听说令尊大人有意让你与霍邦结成姻缘, 你们这桩婚事,何时成呀?”
沈女不屑地哼了一声, 道:“霍邦将军么,倒是有一番作为, 不过人在沙场,刀剑无眼,若是哪一日遭了什么不测,依照容国律例,我可是要守三年寡的。”
那碧衣女子认同着点头,“说来有理,何况霍邦一介莽夫,哪里懂得怜香惜玉?”
另一红衣人也连连应和,“可不是嘛?又不是谁都像安如意那般,含着金汤匙出生。现下竟有那么多男子对她魂牵梦萦,也不知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
沈女见这些人与自己的想法一致,胆子便也大了起来,挺直了脊背,道:“女人要得男人的心,哪能是只靠皮囊的?人家的手段多了去了呢。”
果然,众人疑惑不已,“诶?此话怎讲?”
“你们都还不知道呢吧?”沈女噗嗤笑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前些日子那个管瑶,想必姐姐们也都认识。她可是王后娘娘家的亲妹子,也不晓得是哪里吃罪了这位长公主,前不久被卖到青楼去了,昨个儿才被王后接进宫中,啧啧,虽然人没有缺胳膊少腿儿,但身子也就......”
她的话未有说完,留白了两句,却让周遭之人都明白了意思。
那绿衣女子吓得变了脸色,“连王后娘娘的人都敢动,那我们这些人,岂不就跟蝼蚁一样,她想怎么踩便怎么踩?”
沈女道:“要不怎么说她手段狠辣呢?”
“那方侯爷,知道她这般蛇蝎么?要是被蒙在鼓里骗了,岂不让这安如意捡了大便宜?”
“自然是不知晓的。”沈女姿态颇高地仰着下巴,“不过安如意也不曾捡到什么便宜,依我看,她恐怕在侯府不怎么得宠,故而才寂寞难耐,对国师下手呢。”
得,先是霍邦,再是管瑶,现在话锋一转,又说到封若书头上去了。
“国师?我父亲说,国师近日身子欠佳,上朝都没去,安如意是如何勾搭上他的?”
“若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都被你我知道了,这八川男儿万千,还有几个看得上她?”沈女讥笑了两声,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道,“今儿上午,我让一个婢女去撞了安如意一下,趁她不注意,抽走了她头上的步摇。本来想戏弄她的,唉,也是我不小心,戏弄不成,反倒被国师瞧见了,好说歹说非要我交出来。我琢磨着,我父亲正赏识他,指不定以后我俩还要结成夫妻,便看了他几分薄面,还给了他。”
听到这处,茯苓赧然地垂下头去——果然,是她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误会国师了。
而那头,众人都唏嘘不已。
“如此说来,国师这样重视那安如意的东西,这二人是真的有私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