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之情,他都不会认错。
安云慕心下大定,带着他进了房,闲谈了一番。
傅君衍大病初愈,不宜相谈过久。安云慕便让人传了膳,稍稍吃了一些东西,便让他早些休息。傅君衍虽有倦色,却仍是恋恋不舍。
安云慕再三安慰,这才从阁楼中离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看着天边的霞光只留下了一点,暮色已然降临,侯府中零星地点燃了几盏灯火。
和傅君衍的长谈让他疲惫万分,到最后不得不解释了这笔银钱乃是出自母亲的嫁妆,这其实表明了在这场和傅君衍的争执中,他有了退让。
其实,他没有杀安意怜,表面上说是不想让她死得太容易,可是实际上也是担心傅君衍责怪他。在傅君衍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后悔之极,告诫自己今后在感情上,断然不可再如此决绝。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退后一步,傅君衍便会进逼一步。他隐约觉察得到,傅君衍仍然念念不忘,希望他寻回侯府的旧日荣华,只是他不愿多谈,傅君衍才放过了他。
傅君衍的确是爱着他的,连与他同甘共苦的话也说出来了,只是傅家是靠侯府这棵大树存在的,侯府倒了,傅家的荣华富贵恐怕也坚持不下去。
第12章
其实安云慕断然不会让自己的伴侣粗茶淡饭,他可以保证自己所爱之人过得比侯府夫人一点也不差。可是傅君衍过于在意侯府,让他疑心大起。
回过头细想傅君衍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有脉络可循。选择安意怜而不是他,并不是因为以前的他不够俊美,不如安意怜可爱。
首先安云慕势单力孤,外祖家也败落了,虽然是嫡子,可是并非唯一,而且得不到威德侯的宠爱,单靠他自己的力量,以后完全无法袭爵,其次,和安意怜在一起,傅君衍还能有后,若是和他在一起,注定再无子嗣。
尽管对傅君衍做出种种羞辱之事,但安云慕也只是出于嫉妒愤恨,对于傅君衍的人品,他一直是十分信任的。
可是傅君衍对于侯府的在意程度,让他怀疑,傅君衍当初对他动手,“无意”将他打落悬崖,都是傅君衍暗中Cao纵。
安云慕回来报仇,傅君衍对安意怜百般维护,其实是笃定了安云慕会信任他,他是绝对安全的,并且还能表现他的君子之风,他越是大义凛然,便越能将他从嫌疑中摘出来。
他未必事事出面,但要Cao控安意怜和陈姨娘母女那两个笨蛋却是绰绰有余。安意怜和陈姨娘一直在后宅,怎会知道什么地方有化功散,又如何取到。
安云慕有些恍惚,如果傅君衍真的是主谋,自己难道当真能心无挂碍地和他在一起?虽然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但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天,他滚落山崖,被锋锐的石棱割得皮开rou绽的时候,那仿佛凌迟般的痛苦。那个时候的他,丹田凝滞,无法运气,就连震断心脉自绝都无法做到。
不过,未有证据之前,他并不想冤枉了傅君衍。或许真的是他多想了。
安云慕在湖边坐了片刻,隐约感觉到此时的侯府过于安静了。虽然抄家之后,侯府就不再像往日那般热闹,但现在几乎像一座空宅。
安云慕心生不妙,发现偏厅和上房的守卫都少了大半,只有两三个人懒懒散散地守着。一问之下,都说是许统领告诉他们今日沐休,摆了两桌酒席,让他们去吃酒。
安云慕皱了皱眉,沐休不算大事,他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可是即便是喝酒,也不该去了这许多人。
一问之下,那侍卫笑道:“是许统领新得了一个猪头,厨房的人都不会整治,幸好薛神医在,听说收拾得干干净净,卤得脆脆的,正好下酒。属下们就等着宋小哥他们回来换班,没想到吃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安云慕一听,疾步往后院厨房而去。
可惜他来得已是晚了,三十几个人醉醺醺地倒了一地,口中醉话不断。
安云慕将许知揪了出来,看他面色红润,直打酒嗝,一瓢冷水浇了过去。
安云慕认得这种迷药,正是出于薛易之手。这种迷药并不猛烈,所以也很容易解除药性。
“将、将军……”许知几乎立时醒了过来,连忙跪倒在地,“属下知错!”
安云慕看到两桌酒菜吃掉了一半,但仍能看得出做得十分Jing细,并不是外面能买得着的,多半还是出自薛易之手。自从两个人吵架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薛易的手艺了。
“反了啊你们!连他做的东西都敢吃!”
许知完全听不出他的嫉妒之意,汗流浃背:“属下罪该万死,不知薛神医既擅医术,还擅毒术。不过将军放心,我已让人将他的药箱扣下,派人专门看守,还嘱咐了看门的那几个,千万不能让薛神医离开……”
安云慕摇了摇头:“医毒不分家,顶尖的大夫都会几手杀人的技法,你不知道也怪不得你。”
许知冷汗直流,他只道自己了无牵挂,而且身体健壮,这一辈子恐怕都求不到薛神医身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