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也只懒洋洋隔了一层纸,我猜得应当八九不离十,她与红罗刹关系匪浅。”
“这可就蹊跷了。”陆无名道,“一个要杀澜儿,一个又满嘴宝贝心肝往上扑,若真是母女,她们就该先打上一架。”
“爹继续去善堂盯着吧,我去军营。”陆追道,“等明日再回来。”
陆无名答应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叮嘱:“你也多加小心。”
军营中,萧澜从练兵场回来见时间还早,便想去附近再看一看。此时正是夕阳漫天霞光缱绻,飞沙红蛟四蹄踏风,带着滚滚烟尘转眼就没入大漠深处,跑得极为无拘无束,萧澜也未多加阻拦,只任由它纵情肆意迎风而行,直到人与马都累了,方才仰面躺在沙地上,舒服地闭起眼睛。
此刻万物空旷,苍生寂静,连风也不再撕扯天地,本该是十分惬意的,可就在这一片暂时凝固的惬意里,却偏偏有一道夺命寒光倏忽而至。
萧澜反应极快,一个鲤鱼打挺腾身跃起,乌金鞭梢只“当啷”一声脆响,就缠上了一柄弯月短刀。
在日暮的最后一瞬,两人都看清了彼此的容貌,红罗刹心里只微微一意外,便重新纵身攻上,招招都是夺命死手——若换做平时,她或许还会垂涎这结实身躯与俊美的面孔,至少也要先引诱对方做够人间快活事,再带着他的脑袋去领银子。可今时不同往日,一想起昨夜那条背巷,她就整个人都心浮气躁起来,只想快些完成任务远走高飞,将那惹人厌的独臂老太婆远远甩在天边。
乌金铁鞭与弯刀不断碰撞相缠,在将暗未暗的夜色中带起串串火花,空气中弥漫着厚厚黄沙,还未等到落地,就又炸开新的一层。身为大漠中最好的杀手,红罗刹的招式并非高得离奇,可却极为诡异,诡异到每一个初次与她交手的人,往往都是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逼到了生死一线。
萧澜却是例外。
他抬手一鞭,将那柄弯刀打落在地,黑色的鞭身毒蛇一般咬上她的腰肢,将人从半空重重扯回了沙地中。
红罗刹嘴角溢出鲜血来,她伏在地上,一头黑发垂下额头,弯弯曲曲落在沙里。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萧澜才方一回头,陆追便大喊一声:“小心!”
萧澜本能侧身一仰,两把匕首带着锐响擦过耳侧,红罗刹扑了个空,反被他一掌击落在地,这回却是当真爬也爬不起来。
“没事吧?”陆追急忙翻身下马,几步小跑过来。
“没事。”萧澜握着他的手,又看向地上的人,“你杀不了我的。”
“杀不了,就回去三倍退银子给雇主,不做生意便是。”红罗刹抬眼看他,又恢复成大漠茶棚里的妩媚模样,“可公子为何不杀了我,莫非怜香惜玉不成?”
陆追:“……”
不怜。
萧澜心里摇头,拉着陆追翻身上了飞沙红蛟,另一匹战马也撒腿跟上,共同向着月升之处滚滚而去。
“当真没受伤?”陆追问。
“我没事。”萧澜道,“她不是我的对手,功夫其实也算不得高。”
“功夫算不得高?”陆追不解,“可爹与她交过手,还说武功诡异邪门得紧。”
“只是诡异反常,并非绝世高手,这两点并不矛盾,而且我猜她应当不会与同一个人交第二次手。”萧澜勒紧马缰,“我今晚过了数百招,已经将她的武功路数摸了个七七八八,这种功夫第一回 过招能凭快杀人,第二回却只有被杀的份。”
“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了。”陆追道,“方才我远远看到,可真吓了一跳。”
“因祸得福,”萧澜蹭他的脸,“有没有发现你这眼睛失明后再治好,却像只能夜视千里的小豹一般,竟连这暮色时分的两把弯刀也能看清。”
“你下回不准一个人再来大漠了。”陆追用胳膊肘顶顶他,“记没记住?”
萧澜答应一声,从身后拥着人:“还没问,你怎么跑来军营了?”
“那疯癫癫的老太婆,该是红罗刹的亲戚。”陆追道,“我猜的,不过至少能有七成把握。”
“这也能猜到?”萧澜并未质疑他,只继续道,“说说看。”
“她说话语调与红罗刹如出一辙,都讨厌我的脸,喜欢你这英武模样。”陆追底气十足道,“这般不识货的人,寻遍世间都没几个,有也该是亲戚。”
萧澜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拐着弯夸自己?”
“不过那老太婆看起来倒像是能拉拢的样子。”陆追提议,“不如你去试试看?小心肝。”
萧澜不满:“你这就把我卖了啊?”
“怎么能是卖呢。”陆追反驳,“你看你这脸,既然都长了,又这般英俊潇洒,不用白不用,兵法有云,美人计也是计。”
萧澜道:“美人?我?”
陆追淡定道:“嗯。”
萧澜在他屁股上捏一把:“我这五大三粗都叫美人,那你是什么?”
陆追答曰:“美人的相公。”一听便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