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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追用了一夜时间,杀了三条鳄鱼,又与王阿毛一起,将其斩成小块,用盗墓用的粗绳子穿起来,像是晾腊rou那样摊开。而后便Jing疲力竭倒头睡着,暗无天日也分不清时间,睡着时天黑,醒来时依旧天黑。
熊熊火堆烤着鳄鱼rou,冒出滋滋的油来,虽说入口依旧腥sao粗韧,两人却谁也没有嫌弃,默不作声各自吃下一大块,觉得全身力气回来不少。
“今日你要做什么?”王阿毛又问。
陆追从他的包袱里取出铁凿和儿臂粗的大钉来,道:“去石壁上弄些铁桩,将这鳄鱼rou挂上去。”
“然后呢?”王阿毛依旧不解。
“然后潭中的鳄鱼闻到血味,就会涌到岸边,却只能干着急。”陆追道,“我趁机潜入水下找出路,而你站在石壁上,看其中若有哪条鳄鱼没了耐心,想要折返水中,你便割一块rou给它,懂了?”
王阿毛想了想,点头:“嗯。”
“你放心。”陆追道,“若找不到路,我就再钻出来,我们想别的办法。若能找到出路,我定然会回来救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大家朋友一场,出去我请你喝好酒。”
王阿毛难得呲牙一笑:“那挺好。”
陆追重重握了一下他的肩膀,而后便撑着站起来,拿着工具攀上石壁,一下一下往里凿着铁钉。
清脆的声音在石窟中回响,王阿毛站在下面看着陆追,头一回知道,原来人还能活成这样,哪怕是困在这鬼哭狼嚎的地府里,哪怕和自己一样无路可逃,也一样能让人……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只觉得他很是潇洒,于是用袖子胡乱抹了把眼睛,自己也爬上去帮忙。
陆追笑笑:“不怕了?”
王阿毛手里握着锤子,将石壁砸得震天响。
又过一日,钢钉凿好了,rou块也挂好了。在经过充足的休息和一顿饱餐后,陆追又从王阿毛手中讨来几枚臭弹,道:“躲远些。”
“为何要捏爆这些东西?”王阿毛嫌弃道,“臭死人的。”
陆追道:“满身都是血,也没衣裳可以换,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挡挡鳄鱼,否则只怕一下水就要被撕碎。”
王阿毛赶紧捂住口鼻。
陆追用衣襟裹住臭蛋,单手用力捏爆。弥天恶臭顿时散开,王阿毛表情纠结,险些呕出来。
陆追闭住呼吸,道:“去!”
王阿毛答应一声,手脚并用攀上那石壁,用匕首在其中一块rou上划出口子,风干的表皮被刺破后,腥臭的血ye再度滴滴答答淋下来,那些鳄鱼果然蜂拥而至,叠罗汉一般趴在石壁上,张开大嘴看着上头。
头回看到这么多鳄鱼在自己脚下张开嘴,王阿毛握紧腰间缠着的绳子,觉得裤裆一阵发热,但幸好还算争气,没有一屁股跌坐下去。
趁此机会,陆追“噗通”一声跳入水中。臭味掩盖了血腥味,远处的鳄鱼群并没有过来,他闭住一口气,在水下一寸一寸摸过去,整个人高度紧绷,已经顾不上周身彻骨的寒意。
空旷的石窟水潭,数百条凶狠的鳄鱼,石壁上插着无数熊熊燃烧的火把,像是夜空的繁星,将四周照得一片亮堂。而在这一片亮堂里,王阿毛孤身一人站在石壁上,腰里缠着绳子,手中握着长刀,像是传说中的孤胆英雄一般。可他此时却无比提心吊胆,看不清陆追情况如何,只能按照他先前所说,见有鳄鱼等不及要走了,就赶忙割一块rou丢下去,好替水里的人争取更多时间。
在半个时辰里,陆追上来换了三四回气,最后一次潜入水面后,却再也没有浮出来。石壁上的火把已经渐渐开始熄灭,光芒一寸一寸消失,黑暗一寸一寸袭来,rou已经喂完了,吃饱喝足的鳄鱼们拖着笨重的身躯掉头,缓缓没入了水里。
王阿毛在石壁上坐了许久,方才攀下来,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回走。
应该是找到路了吧,他安慰自己。坐在那漆黑的棺材里,看着陆追留给他的几大块鳄鱼rou,王阿毛觉得这几天过得像梦一般。
耳边有隐隐约约的水声,陆追Jing疲力竭爬起来,在暗道里踉踉跄跄往前走。那潭水下果真有一个暗环,拉开之后,一股巨大的水流将他冲入暗道,脑袋磕得晕晕乎乎,也不知多久后才幽幽醒转。
全身又冷又疼,甚至连四肢都开始变得麻木,陆追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去思考什么,只能凭借本能,一步又一步向前僵硬走去。
世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他渴望能见到一束光。
……
萧澜戴着一双银丝手套,手腕与脚腕都缚有铁钩,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洞顶,缓缓往前挪动。陆无名也跟在他身后,其余人则是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没人知道这铁虎大军究竟有多少,也没人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究竟能不能找到另一条路。
“前辈。”萧澜道,“前头有暗器。”
陆无名道:“你我换个位置。”
“不用,前辈多加小心便是。”萧澜道,“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