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方落脚将就一晚时,黑暗里忽然传来马蹄声, 三个举着火把的人很快出现在谢彦面前。
谢彦警惕地看着他们, 勒紧马绳准备对方一有不对就立即跑路。
没想到那三人居然认识谢彦, 举着火把跳下马, 对着他恭敬行礼,“谢少爷。”
谢彦狐疑道:“你们是?”
为首之人道:“在下几个奉诚王命令,随时保护谢少爷。”
“是洲哥让你们来的?”谢彦惊喜问道。
为首之人点头, 然后他们留下一人保护谢彦, 其余两人转进漆黑的林子里, 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堆枯枝回来,很快的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燃起火堆, 再然后动作熟练地给谢彦准备晚饭。
谢彦坐在旁边烤火,看着忙来忙去的三人, 彷徨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也有心情问萧承洲的事。
三人摇头, 表示目前他们也不清楚,他们都是被临时抽调出来,得到交待只要没接到撤去的命令,就要隐在暗处一直保护谢彦。
三人在侯府外蹲了几天,看到谢彦忽然偷偷摸摸出了府门,也急忙跟上去。若不是谢彦没有经验,大冷天的晚上把自己落在荒郊野外一筹莫展,不然三人应当还是不会出来的。
谢彦听了,心里百感交集。如今萧承洲已是自顾不暇了,竟还分神关注着他这边。
谢彦晚了萧承洲很多天才开始赶路,便是快马加鞭,也不可能追上。但谢彦想快点见到萧承洲,于是尽量缩短时间,一路上尽量赶路,便是露宿野外也没关系。就这样,半个月后他终于来到了边关。
边关此时已是白雪皑皑,军营里戒备森严,烂泥与雪水混成一团。谢彦裹着裘衣从马上下来,他口中呼出热气,想着等会儿就要见到萧承洲,心里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谢彦报了身份后被带进一个比较空,只有几把桌椅的帐篷里,有士兵送来热茶,谢彦哆嗦着冷得打颤的手捧过,不怕烫地喝了一口,随着热气入腹,身上的寒意总算是被驱散了些。
军营里的气氛很严肃,谢彦之前进军营时接受过盘查,一路过来时,过往的士兵都非常警惕地审视他,就在他坐在帐篷里捧着茶盏取暖时,还有人大喇喇地掀开帘子往里瞧,上下打量他几眼,大抵是谢彦的身板实在不够看,所以来人不屑地撇撇嘴,然后才缩回去。
谢彦皱了皱眉。
当帘子又一次被掀开,谢彦以为还是那样的人,不由略带不耐地看过去,却一下子怔住了。
萧承洲掀着帘子站在门口,他眉目沉着,定定看了谢彦一会儿,然后回头低声交代:“守着门口。”
“是。”
然后萧承洲才放下帘子,裹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谢彦忍不住站起来,手里还捧着快要凉掉的茶盏,他怔怔地看着萧承洲,唤了声:“洲哥……”
略蹙的眉间、下巴冒出的胡渣,快一个月不见了,以往京都城里风光霁月的谦逊王爷,优雅不再,如今的形象沧桑许多。
萧承洲什么话都没有说,谢彦便忽然忐忑起来。他把茶盏放下,看着萧承洲走近,吸吸鼻子,勉强扯着嘴角笑着,想说什么,然不待他出口,便一把被萧承洲抱住了。
脸埋在萧承洲的胸膛上,隔着冰冷的外衣,谢彦的眼眶忽然涌上一阵热意。他张开手,缓缓摸上萧承洲的腰,然后用力将其抱住。
萧承洲抱着谢彦,脸上现出满足的表情来,他搂着谢彦不放,下巴抵在谢彦的额头上,哑声说:“阿彦,你为何会来?他们说你来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谢彦在萧承洲胸膛上蹭了蹭,把不争气冒出来的眼泪悉数蹭掉,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见你,便来了。”
萧承洲将谢彦略为推开,低头看着他,“阿彦,其实你不必如此哄骗我。我知道你有不得不接近我的理由,我也知道这关乎你的性命……”
谢彦也顾不得最初的目的被拆穿,他急急道:“我不是哄骗你!”
萧承洲捏紧谢彦的双肩,“那么阿彦,我再问你一次,你会来这里,究竟是因为喜欢我,对我有感情了,还是只是单纯因为你的不得已。你想清楚再回答,不用勉强自己。如果是后者,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不会逼迫你做什么。等会儿我便让人送你回去,边关太危险太辛苦,你也不适合待在这里。”
谢彦拉下萧承洲的双手握住,他摇着头,“洲哥,见不到你的那段时间,我整日坐立难安。到你离开京都,我一想到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一想到你在外生死不知,我便难过得吃不下睡不着……过来时,赶路让我Jing疲力尽,可是只要一想到能很快见到你,我便觉得那些辛苦完全不算什么。所以洲哥,我很确定地告诉你,我、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来的。”
说完,谢彦已是脸色通红。
萧承洲抚上谢彦的脸庞,以往细嫩的皮肤,因在寒风中赶路已有干裂的痕迹。萧承洲眼中闪过怜惜,他摩挲着谢彦的下巴,心中已被心愿终于得尝所愿的巨大喜悦淹没。
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