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发妻眼眶也微微红了,“究竟怎么了?彦儿的蛊可还能解?是否有性命之忧?”
巫翎摇头,带着满满地自责,“族老说,这生死蛊,其实是一对情人蛊。”
这情人蛊,就是在两心相悦,互相喜欢的有情人身上才能发生作用。之前谢彦和萧承洲误中此蛊,因为两人并不熟悉,没有交集,巫翎只要将谢彦彻底与萧承洲的来往斩断,不让他们之间有产生爱情的机会,这蛊也就没用了。
但是错就错在,这对情人蛊是传承了许多代才留下来的,信息缺漏严重,巫翎了解的不全面,不知道替命还需要先决条件,只以为种了就可替命,一时慌了神,让自家的儿子接近萧承洲,与他做了朋友,整日朝夕相处。
谢枫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是安慰巫翎还是安慰自己,勉强开口:“那也不至于慌成这样,彦儿和诚王都是男人,还只是寻常朋友……”
“不。”巫翎绝望地摇摇头,“情人蛊种在有情人身上,那痣一开始就不是红色的,而是紫色,而彦儿的痣已经变了。”
谢枫缓缓睁大眼,“彦儿和诚王……”
“诚王的痣也变了。”巫翎颤抖得捂着脸,“生死蛊变成了情人蛊,彦儿和诚王,也变成了有情人,两心相悦互相喜欢。”
心里才刚起了疑,便迅速被确认,谢枫深深吸一口气,道:“也就是说,不管其他的,彦儿这一生的性命,却是彻底被绑在诚王身上,得一辈子战战兢兢,防着为他替命?”
巫翎似哭似笑道:“情人蛊是互相替命,任何一方有性命之忧时,都可为对方替命。”就是说,之前他们以为谢彦只能为萧承洲替命,但如今,若谢彦危机生命,萧承洲也可为他替命。看着情况是比先前单方面替命好了,但原本这替命一事,他们可以完全将其避免的,这下不仅害得谢彦彻底身不由己,还叫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谢枫拍拍自责不已的发妻,想了想,道:“若此后不让彦儿与诚王接触,有危害吗?”
“没有。”巫翎说,这大概是这封回信带来的唯一安慰,“蛊虫只有替命作用,并不会控制他们的情感,彦儿的Jing神与心灵,是自由的。”
“那就好。”谢枫嘴上这般说着,眉头却依然蹙着不见半点放松。
谢枫是过来人,知道爱情这个东西,是最让人头疼的,通常你越是阻拦就越不理智。但男人与男人的感情不容于世,更别说萧承洲的身份特殊,他的路注定与常人不同,放任彦儿继续与他接触,到头来害得只会是他的宝贝儿子。
对小辈,谢枫一向是宽容理解的,但谢彦这事,他不得不做一回手持棍棒的强横之人了。
*
等着明天去侯府看谢彦的萧承洲,丝毫不知谢枫已是打算对他棍棒相向。他回到王府,便听管家来说,王太医知道他今天回来,已经在王府等了一会儿。
萧承洲便脚步一转,往书房走去。
王太医是萧承洲的人,负责调理他的身体,红痣之事萧承洲也一直交给对方查寻。此番王太医过来,说的便是红痣之事。
王太医道:“这红痣当时来得蹊跷,下官几番试验查证后已经确定这并不是中毒造成的,之后下官着人四处探寻,发现这可能是一种蛊。”
“蛊?”萧承洲凝思反问。
“具体是何蛊,目前尚未探清。”王太医忧心忡忡道,“下官叫人继续努力探查,并寻找那会解蛊之人。”
“辛苦了。”萧承洲说。他并不如王太医那般担心,他记得谢彦的母亲、明益侯夫人,出身南岭部族,是大家俗称的南蛮女,而南蛮女擅使蛊。
王太医离开后,萧承洲将谢彦接触他以来的所有片段都仔细回忆了一番,忽的想到他时隔多年后第一次与谢彦说话的情景。那天他刚从鄞州回来,临近京都时遭遇过一次伏击,坐骑被杀,只得徒步进城,在经过一家酒楼时,被楼上突然窜出来的谢彦叫住。
当时谢彦似乎想在他身上找什么东西,而在之前,他曾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也是那天之后,谢彦跟着他去了云虚寺,开始各种跟踪巧遇,那以后,谢彦便频繁地出现在他生活里。
萧承洲几乎可以确定,这蛊与谢彦那日的忽然接近脱不了关系。他摸摸胸口,身上多了这痣,几个月过去,他并未感到一丝异样,这蛊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能让十分害怕他的谢彦接近他,想来是这蛊对谢彦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而要抹去这影响,关键点好像在自己身上。
萧承洲想了一会儿,便暂时丢开了。还是那句话,纵然谢彦是抱着目的迫不得已之下才与他做了朋友,但只要他得到的远远大于付出的,这就够了。
翌日晨光刚于天际泄露一丝微光,萧承洲便起了,耍过一套剑法,萧承洲洗漱换衣时,想着等会儿要去侯府看谢彦,还要陪他吃早饭,便忍不住笑了笑。以往都是谢彦不辞辛苦跑来陪他,如今总算有机会调过来了。
萧承洲一路心情不错地乘车到了侯府,下车后被下仆迎进去,前方有人带路,带的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