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人还有下限,没在背后继续编排一个女子。转眼之间,隔壁的话题就已经发散开了,众人群情激奋地讨论着,大骂纨绔子弟们仗势欺人,讽刺他们受着一国恩禄,却不知报效国家,只知满足自己的私欲;又念诗文,借以讽刺官场的腐败黑暗,还发表感想,若换了他们,则应当如何、如何。
谢彦好歹也是被读书人讽刺过好几回的,且也被家里逼着读过书,虽多数都记不进脑子,可听那文绉绉的诗文,也不会说是在听天书。
这会儿谢彦满脸的气愤就在慢慢消失,他感激地看萧承洲一眼,还好他刚才忍了,不然就算出了恶气,自己也讨不了好。现在好啦,这些人讽刺官场,不就是讽刺如今朝中那些正在当官的吗?往大了说,他们这是在讽刺今上眼力不行啊!刚那诗文念出来,就好像是隔壁那些人在指着今上鼻子说,你看看你,都选的什么人当官呀?把个官场搅和得一塌糊涂!唉,他们不行的,就知道以权谋私,像我就不会那样,我是最公正廉明的,你让我来,立即还你个廉洁清明的官场!
于是谢彦摩拳擦掌,一脸Yin笑,向萧承洲借用了空青,带着南星并另外跟来的一群下仆,浩浩荡荡地去了隔壁。
萧承洲和李文华就跟在后面,想看他怎么做。
到了隔壁小院,不用谢彦说什么,南星利索地伸出一脚先将大门踢开。
谢彦嘴里嚷着“砸场了、砸场了”,十分有排场地在下仆们的恭请中走进小院。
满院子因激动讨论而神情亢奋的文人,齐刷刷看向忽然出现,明显来者不善的谢彦,一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谢彦听到声音,视线锁定对方,面露恍然,他走到那人面前,说:“刚才就你骂我骂得最起劲儿。”
那人莫名:“你是谁?我什么时候骂你……”话明显没说完,却不自觉停了,眼睛瞪大,“你、你是谢彦?”
“嗯哼!”谢彦微抬着下巴应道。
众人没想到刚才才被他们这群人轮番骂过一场的当事人会忽然出现,有的人面色带怯,有的神情尴尬。不过倒有一个人指着谢彦愤慨道:“你就是谢彦?当真无耻!打了范兄,竟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
谢彦记起了这声音是最先提及他姐名字的人,他心里尤其愤怒,偏偏脸上没什么表情,转头看向那人,声音冷冰冰,“你这么气愤,我就在这,给你十个胆而儿,你敢打回来,动我一下吗?”
那人脸涨得通红,眼中竟是屈辱之色,“你!你这种人,也就只能仗着家世耀武扬威!”
“那不然呢!”谢彦讽刺道,“你倒是想,你耀武扬威得起来吗?”
那人还想说什么,谢彦却没再兴趣听他说话。他扬扬手,示意南星他们,“都给我绑了,有一个算一个,挨个掌嘴,给他们长长记性,别仗着自己会念几句酸文,就什么都敢说。”
这些人没想到谢彦果真像他们刚才讨论的那样霸道嚣张,一时间院子里都乱起来了,在空青的帮助下,要压制这些文人很容易,于是院子里很快响起了耳光脆亮的声音。
“啊!”
“谢彦!”
“你们干什么!”
“谢彦!你胡乱打人是犯法的!”
“谢彦!大齐不以言治罪,你凭什么!”
“我要去敲登闻鼓,向皇上状告你的恶行!”
“可怜谢将军一世英名,铮铮铁骨,竟生出你这么个目无法纪的荒唐子孙!”
谢彦寒了眸光,一脚将吼出这话的文人踹翻,重重踩在对方胸膛之上,冷声道:“你这等以口舌败坏他人名声,试图颠倒是非之徒,竟也敢指摘我祖父?”
他松开脚,嫌脏地在地上碾了两下,指着那人,要南星特别关照。
谢彦拉出一张椅子,安闲坐下,见那些文人愤怒地瞪着自己,奇道:“哟呵,还敢瞪我?就不怕我不高兴,叫人把你们招子挖了?”
顿时吓得那些人的眼珠子乱转,左躲右闪,就怕与谢彦的目光对上。
“胆小鬼。”谢彦骂道,“我不出声的时候,你们不是骂得挺起劲啊?现在来啊,继续骂,当我面骂给我听听。”
可没人开口,就连那个敢提及谢彦祖父的人都咬紧牙,闭口不言了。
于是满院子里,一时只听啪啪啪抽嘴巴的声音。
“真是高看你们了,”谢彦觉得没趣,站起来抖抖衣摆,“虽然你们骂了我,不过我这人挺大度的,一般情况下都不爱与你们计较。只是你们这次一定要记着呀,别脑子一热就说什么不该说的,你们也不希望下次聚会时再说错什么,也有人像我这样出现给你们长记性吧,那下次就不一定像我这样,只是掌嘴这样的小教训了。”
一干人在心里愤愤地想,小教训?打人不打脸你懂不懂啊!
最后谢彦说:“以后别再人后面嚼人舌根了,这习惯不好。祸从口出四个字我这不学无术的纨绔都知道呢,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不会不知道吧?”
不管是挨过打的还是没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