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制的门把手向后用力撞向墙面又猛得回弹,似乎引得墙体都微微震颤。
洗手池边的中年男人未及反应,头就被一对手掌狠狠按进了面盆,脸庞向下贴着残留水渍的瓷面。
“Cao!谁呀!!”
他只隔了一秒就开始拼命挣扎,脑袋使尽全力向上却动弹不得。
另一人一见是祁遇白,双眼顿时睁大,脸色发白地喊:“祁总、祁总!!”两只手想救人又有些不敢,悬在半空无措地摆动。
“祁总!这是怎么了?!误会、误会!有话好好说!”
“祁……祁总?!”头在面盆中的那位登时面色大变。
又是咣一声闷响,祁遇白右手拿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抬又狠狠向下一撞,头骨与磁砖面瞬间磕碰出声,成功引得手下的人一声巨大的痛呼。
“我Cao!祁总手下留情祁总,你下这么重的手会死人的!”旁观的人再也按捺不住,壮着胆子按住了祁遇白的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祁遇白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如同从地狱中发出的一般,“把你们刚才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任何细节都不许漏。”
“Cao你妈轻点儿!!”他掌下的人怒吼,口中不住发出“嘶”声。
祁遇白的耐心像烟头一样飞速燃尽,手脚并用卡得对方毫无还手的余地,抓起他的头发又是重重一下:“快点儿说!”
“好好好,我们说,我们说……”
另外一人在跟前就差跪下了,两手不住安抚似的下压,终于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其实我也是刚刚听他说的,就是一年多以前……”
第60章
时隔许久再次回Y城,城市里的灰调褪减,绿意妆点街区,草长莺飞,人间三月。
中午时分,林南推开出租屋的门,里面不出意料是一片凌乱。
秦鹏不知去了哪儿,拖鞋一只在门口一只在客厅正中央,像是甩飞的。矮桌跟沙发上有开着口的薯片袋、掀了盖的酸nai盒,垃圾桶也满当当冒出一个小尖。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像以前做过无数次那样放下东西挽起卫衣的袖子开始着手收拾,没过多久,额上就冒出一层细汗。现在天气不比两个月前,已经是动一动就会发热流汗的季节。
收拾到一半,他意外地从椅背上层层叠叠的脏衣服中发现了一条围巾。压在最底层,连皱襞都深得像刀刻一般,仔细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汗味。
自己珍而重之的东西,为什么总被人视如草芥,半点也不将之放在心上。
是自己太懦弱、人尽可欺?
生气跟恼怒的情绪像火柴丢进干草堆,瞬间一发而不可收。
林南丢开手中的脏衣篓,坐在沙发上给秦鹏发了条短信。
“以后房租我不会再交,我的东西明天就搬走,你还动过什么今晚必须物归原处。”
——
“喂,林南,我到了!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戚嘉文的声音听上去活力无限,就像是他去加州享受完日光浴,顺便把天上的太阳揣进行李箱带了回来。
林南带齐证件赶下楼去,只见当红大明星脸上蒙着两层厚厚的黑色口罩,头上还有一顶扁形鸭舌帽,站在花坛边刷手机,怎么看怎么可疑。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肩:“我来啦。”
戚嘉文一见到他,先是眼睛露出笑意,随即才迅速摘掉口罩,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憨气。
“你吃饭了吗?”
“吃了。”林南点头。
“那咱们直奔4S店?”
“嗯。”
林南将他领到自己的车位费了一番功夫,毕竟他太不熟悉。买下车位跟车是祁遇白给他的惊喜,也是对他考下驾照的奖励,连车牌都花过一点心意,里面有他名字的缩写。
不过当时祁遇白只轻描淡定一句话带过,说是章弘多事,像帮他选配星光顶一样自作主张。
掀开车上的保护套,一辆崭新的银色AMG轿跑出现在二人眼前,轮胎上几乎不带一点泥。
线条流畅,造型前卫,一看便知价格不低。
乍见到它,林南心里还是如针扎一般刺痛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呼吸,旁人瞧不出不妥。
“呵!”戚嘉文一见就叫唤,“好家伙,这车牌号,够可以的啊。原来是这款,啧啧,还这么新,难怪你说想转个好价钱。”
“车牌……”林南顿了两秒,“车牌也需要转给对方吗?”
“啊?!”戚嘉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车牌不能转让啊,你以后肯定还得买别的车吧,到时候用在新车上就行啦。”
林南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那就好。”
“诶?”戚嘉文斜眼瞅着他,“我怎么觉得你舍不得卖啊……怎么了,缺钱?”
“不是。”林南摇摇头。
他如今在经济上已经宽裕许多,足够自己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