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自己。金丝雀想回笼子,主人却不愿打开笼门。
林南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绿化带快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压下难堪,“没关系,我自己回家去吧,正好家里也该收拾了,上回好像把没喝完的酸nai忘在了冰箱里,得赶紧回去丢掉。”
祁遇白没接话,林南又说:“那我先挂了祁先生。”
他“再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祁遇白打断了他:“算了。”
“你让章弘直接把你送到柏海公寓来。”
林南一怔,“柏海公寓?”
开车的章弘听到这四个字身体轻微地动了一下。
“嗯,章弘知道,你复述给他就行,我很快就到。”
“好的。”林南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偏又得克制着不能过分表现出来,“那祁先生路上小心。”
等对方收了线,林南迫不及待地凑到前面笑着说:“章弘,你把我送到——”
谁知章弘早已从后视镜淡笑瞧着他:“我听见了,柏海公寓。再有两个多小时应该就能到。”
“对,”林南羞涩地将身体坐回原位,“就是那里。那是祁先生的房子吗?”
“嗯,祁总前年买的,住得少。”
林南心脏上飘下飘地终于落地,接着又收到祁遇白发来的公寓密码。他不知道祁遇白为什么中途改变了主意,或许是自己的话听上去实在太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虫,激起了永远强大无比的祁遇白泛滥的同情心。其实林南自小无父,性向又与大众有异,内心世界远比外表看上去坚韧,可只要一面对祁遇白,他就总愿意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示于对方,不为求庇护,只为求爱抚。
等到林南抵达陌生的柏海公寓,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
公寓楼层不高,电梯入户,私密性极佳。虽然有密码,林南到了祁遇白家门口还是习惯性地敲了敲门,可他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开,就疑心是祁遇白路上耽误了,至今没有到家。
推开门,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玄关的鞋柜门边扔着一个塑料袋,袋子上印着刚刚他进小区时曾见过的便利店名字。林南弯下腰想打开鞋柜找一双鞋套,蓦然发现塑料袋里装着一双崭新的家居拖鞋,就连小票都还随意地丢在袋中。
林南拿出小票一看,购买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他心脏倏地一热,拿出拖鞋换上,尺寸竟然也相差无几。拖鞋是浅格纹的,跟林南的毛衣颜色有点接近,很像祁遇白的审美。
“祁先生?”林南试探着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他穿着拖鞋走进室内,一只银色行李箱就立在客厅里。眼前这套南北通透的公寓宽敞明亮,温度宜人,头顶的中央空调正在无声地送出暖风。很显然祁遇白已经回来过了,只是现下这一刻人不知道在哪里。
林南安静守礼地在公寓内部走了走,很快有了发现——祁遇白似乎就在卧室里。
公寓里所有的房门都大敞着,除了主卧。主卧的房门此刻正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林南走到房门外悄悄往里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见到祁遇白的西服外套被随手扔在椅背上。他的心扑通通直跳,却不敢再随便出声喊那人的名字。
可他又太想立刻看到这个人,想确定一下祁遇白是不是真的就在房间里,所以他在门口踌躇了一分钟时间,最终还是推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主卧的窗帘闭得严密,早上的阳光十成有九成都被挡在了外头。房里光线昏暗,祁遇白躺在被子里睡得很沉,完全卸下了平时的严肃跟防备。床头的墙壁上有一副木纹外框的巨型装饰画,画上深蓝底色、孤云去闲,并无想象中的沉闷。
林南在床边看了会儿祁遇白睡觉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等。谁知因为光线不足,经过搭西服的椅子绊了一下,不小心“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急忙停在原地,僵硬地转过头去望向大床。只见睡在床上的男人在被子里动了一下,喉咙里闷闷地咳了一声,眼睛慢慢睁开,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来。
“祁先生……”
祁遇白抬眼看了看,发现是林南,又很快阖上了眼,嗓音暗哑地说:“过来。”
林南听话地挪到床边,就听见祁遇白又一声咳嗽。
“祁先生,你病了么?”林南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前闭着眼睛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想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否则很难放心。手背还没触到皮肤,小臂就被一把抓住。
祁遇白右手用力将林南一下扯到床上,沉声道:“不要烦我。”
林南两手在惊慌之下向前一扑,整个人半边身子都隔着被子伏到了祁遇白身上。
“我……”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要起身就势必要按住祁遇白的身体借力,可男人又勒令自己不要烦他。
林南一时之间就这么伏在床上动也不动,头横在被子上感受着祁遇白胸膛的起伏,左耳听着祁遇白平缓的呼吸声,自己倒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衣服脱了躺进来。”头顶上方忽然传来祁遇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