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吃了仙药果然得了一子。这件事以后,仿佛什么魔咒被解开了,不久以后,宁府的甄英莲、薛宝钗、荣府的王熙凤分别都得了一子。
贾珍和甄氏之子取名贾芙,薛宝钗贾蓉之子取名贾策,王熙凤贾琏之子取名贾桂。贾敬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分别送上大礼,嘱咐他们好生抚养。
贾蓉如今做了父亲,一下子觉得责任重大起来,越发勤谨办差。那瓦剌人得了头一年定的二十万匹丝绸等货物,转手买给色目人,大赚了一笔。这几年胃口愈发大了,不仅定的丝绸翻了一倍,连瓷器等也增加了许多。贾蓉不仅要盯着织造局,还得调度窑厂以及茶农。皇上见贾蓉织造局的差事办得妥帖,干脆设立了贸易局,让贾蓉总管与瓦剌贸易等事宜。
那薛家的产业中本就有绸布行,只是以往只管买卖,不事生产。薛宝钗趁机写信跟薛姨妈商议,拿一笔银子出来,购置织布机开个织布厂,让薛蟠学着打理,若是生产出来的丝绸符合标准,织造局可全盘收购,利润也可保障,比开铺子做生意保险。
薛蟠一听连连摆手:“连那铺子上的是都亏了老伙计帮我看着,猛不头地叫我管个织布厂,我可没那能耐。不去不去。”
尤三姐一把拎住薛蟠的耳朵,说:“有什么不能的。又不叫你亲自织布,不过仍是叫老伙计帮你管着,你去盯着不叫人偷jian耍滑就是了。再不然,还有宝钗妹子帮你呢。”
那薛蟠嘿嘿地笑着揉了揉耳朵:“还不是舍不得你跟松儿。”原来薛蟠与三姐这些年也得了个男孩,取名薛松。
三姐道:“南京能有多远,男人要建功立业就不能总窝在家里,你且去吧。松儿和妈我会替你照顾好。”
那薛蟠无法,只得去了。
薛宝钗又见夏家产业中本有茶叶行当,于是写信给薛蝌,叫他花些时间摸清楚茶叶生意的门路,将来必有用处。
勘勘又是一年忙到年尾,总算把所有货物都准备妥当,只剩下运送事宜。那负责运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冷面二哥柳湘莲。柳湘莲武艺高强,车队沿途有他护送,自然稳妥。
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几天后,柳湘莲派快马来回报,路上遇到暴雨,马儿受惊狂奔。安抚下来一看,其他倒没什么,瓷器碎了大半。
贾蓉一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叠声叫人召窑厂的负责人再去烧制一批瓷器出来,又怕误了跟瓦剌约定的时辰。宝钗道:“不必急成那样。莫若先写信给三姑娘,叫她去跟可汗说说,多给些时日不是难事。只是有一样,瓷器始终都禁不起颠簸,这次遇到暴雨,下次遇到山洪如何呢?倒是要想个法子,才能一劳永逸。”
贾蓉道:“已经叫人做了木头架子固定,中间多多地塞稻草。以往都是这样的,没想到这次还是碎了。”
宝钗不言语,心中想到,这木头架子和稻草本是无用之物,与货物一起,多了太占地方,少了没用处,实在不算是好办法。她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听见策儿在后院大喊:“娘亲陪策儿玩。”。宝钗微微一笑,朝后院走去。
策儿正在草地淘蟋蟀,只听见蟋蟀的叫声霍霍作响,却难觅踪迹。贾策好不容易找到一只,结果蟋蟀一蹦,蹦到草丛中又没影了。他气鼓鼓地说:“娘亲,快帮我呀。今儿孩儿非要抓到这个小东西不可!”
宝钗看着好笑:“发蒙的年纪了,还是这么淘气。今儿有没有背《千字文》呢?”
策儿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哭丧着脸说:“娘亲,昨儿才背完《三字经》,总得让人歇歇吧。”
宝钗笑着说:“好,好,今儿让你歇一天,明儿再接着背。”
贾策在草地上活奔乱跳,薛宝钗却被一块石头看住了。原来那块石头也是近日贾策淘气扔在那草地上的。石头压着青草,可那些青草并没有被活活压死,而是拼命从石头底下探出头来,吸收阳光和雨水。短短几天功夫,那石头竟被几棵小草给顶开了几分。薛宝钗看到心中触动,想到如果能以活的植株在瓷器之间相隔,岂不是能保瓷器不至相互碰撞?但活的植株总离不开泥土,终归不妥。
到了吃饭时间,贾蓉薛宝钗夫妻两还是愁眉苦脸,草草地扒了几口了事。贾策渐渐地懂了一点事,见到桌上有一盘油盐炒豆芽,想着娘亲素来爱吃,便用筷子夹起来送到薛宝钗的碗里。那贾策只是个稚童,刚刚学会使筷子,如何夹地稳,啪地一声洒了一桌子。
贾蓉忍不住训斥了几句。薛宝钗看着那些豆芽,心中一亮,大声说:“我想到好主意了!在稻草里铺满黄豆,再命人洒上水,这黄豆得了水会发芽,形成支撑,这样就算马车颠簸,也不怕碰撞了。”
贾蓉也眼睛一亮,惊喜地说:“这主意很是,我咋想不到这个呢。如此,那些大花瓶之类的可用黄豆,小碟子小碗用绿豆更妙。”
宝钗笑道:“夫君考虑得很周到。”
柳湘莲依计将这批货物运送到了瓦剌,瓷器完好无缺。卸货的时候,那瓦剌商人见盘子之间长出小苗来,都好奇不已。
探春派出沈蠡来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