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站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必要,也不想再踩那个女生几脚了。
Oreo思绪纷飞,却看到顾新一直盯着他看。
“看我干什么。”
顾新原本是看他想东西想得入神,还挺好玩,但是又看到他满脸瘀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到了顾新家之后,Oreo也才见识到,什么叫做“泼天富贵”。
Oreo父母入狱前,家里虽然也颇有家底,是个中产阶级偏上的家庭,住在比较高档的楼里也比较方便,像是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里带庄园的别墅也见过,可是这种高起点的富人区却从来没有进来过。
顾新的父母大概很喜欢传统的建筑,内外都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里面的房间走廊都还是偏现代的设计。
顾新把Oreo背到客房后,道:“有什么问题发微信告诉我,我去吃饭了。”
“嗯,好。”
若是一年前的他,看到这样的地方,大概会雄心壮志地要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
刚关上门,Oreo想给顾新发个微信,说要不要去给他父母说一声他住进来的事情。
门却突然又被顾新推开了。
顾新关上门后站在门外时,想到Oreo被踩伤的膝盖骨,和伤痕累累的腿与手臂,以及那满脸淤青。
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他推开门后,Oreo看见他神色有点焦灼,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Oreo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问道:“我需不需要和你父母打声招呼?”
“不需要,他们一般不在家。”
“你不是要去吃饭吗?有什么问题?”
“突然不饿了。”
Oreo并没有对他的话继续提出质疑,甚至连一份常有的“莫名其妙”都没有。
Oreo坐在椅子上开始自顾自的刷手机,随手点开一个搞笑视频。
是一对坐在车上的牙买加母子在车里的的搞笑对话:
“妈妈,学校里有人欺负我。”
“他打你了吗?”
“打了。”
肥胖的母亲拉下了脸。
“你还有脸说你被揍了。”
“妈妈,我害怕啊。”
“怕什么?”
“那个男生很壮。”
“你的电视是白看的吗,你没看过查克诺里斯的电影吗?”
“看过。”
“那摔跤比赛呢。”
“也看过。”
“那你怎么不学好。”
“学不会。”
母亲瞬间怒了,道:
“好,杀回去,揍他,带着他的牙齿来见我,我必须要见到他的‘大门牙’,这样才能证明你是一个男子汉,如果回家还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让我看见了,我就再揍你一顿,直到你有能力打倒他,走!”
男孩刚开车门,母亲却抿了抿嘴,又道:
“别走等等,我吓唬你的,我不鼓励诉诸暴力,我也还没想好咋整,出去,出去在外面等我,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没用的家伙,我以后还能指望你保护我?闪一边去。”
接着,母亲拨通了动手男生的家长的电话:
“琳达,我刚听说你家孩子在欺负我家孩子。”
“啥,什么?”
“你儿子打了我儿子,你等死吧你,我会连你的孩子一起揍的,我的皮带已经饥渴难耐。”
“来啊?我不怕你。”
“没有家教的家庭,狗屎。”
“我不知道你是谁啊?”
“今天你就能知道了哦,今天,你就能知道姐是在哪条道上混的了,你们敢找我孩子不自在,就别怪我来找你的麻烦,决斗吧,找个地方我们约个架,决一死战吧,除非教会你儿子什么叫教养,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马上就过来!”
肥胖臃肿但是说话狠戾的母亲十分的有意思,弹幕里都在刷:我要跟这个姐混。
Oreo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完之后,他就沉默了。
笑到沉默的力度一定要刚刚好,不能太生硬。
“卖惨”从来不该是哭诉,而是沉默。
Oreo抬起眼睛看向顾新。
视频里的母亲是在讲英文,可是Oreo知道顾新小学是在国外念的,即使牙买加母亲的英文有点口音,他也一定能听懂。
顾新的脸上没有懒散撩人的笑,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脸。
有点惨白。
像是偷了糖的小孩被老师问话时那样七上八下。
顾新,你看看自己,有多恶劣。
Oreo站起来,却有些不稳,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要打开窗户。
手却被已经走到背后的顾新握住。
顾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