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他这样想着——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慢慢站了起来,听着老师的问题:“你来说一下,虚拟语气为什么不能像陈述句、反问句等用一般的时态而要用特殊的时态”
“老师,这个问题就像我不懂英语一样,你们都想得到我想不到”
叶子文推了推眼镜,拿出点名册,说:“你叫什么?”
“周清辉”
叶子文从第一个名字开始往下找,找到了周清辉的名字,顺过去看他高二时期的英语成绩,看到英语综合平均分的时候倒是在意料之内似的,挑了挑眉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利用英语均分62令我们合全班之力垫整个次重班之底的战斗机?”
周清辉小声嘟囔着:“英语单词个个长得都跟开玩笑似的,记不住才正常好吧”
叶子文说:“很好,周清辉,以后你就是我重点监控对象了,这周周末的英语成绩就是你的起点,每周来我办公室一趟”
——死猪吓活了。
祝风来最近被两个人缠得晕头转向。
一个是凌云牧。
他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身后,万一不在身边那他就肯定能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走到教室前面接个水,他会突然从旁边的杂物房里伸出头来“哇——”的一声;早读晚读正背着书他会突然从后面凑过来听背书内容;连上厕所他都会准确地找过来敲门说:“祝风来在不在?”……
另一个是徐一杰。
徐一杰看上去并不烦人,就是看着跟平常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她最近有时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天,说一堆不知所以的话,前两天居然一脸惆怅对祝风来说:“风来,你说,人生到底是苦多,还是乐多?”吓得祝风来以为她最近遇上了什么重大挫折,连安慰了她一节课,把早餐和糖都掏出来给了她,下课又慌里慌张跑去找杨胜飞和杨点信询问商量,谁知他俩只顾着笑,说:“她现在病得有点厉害,过两天就好了”
有天晚上祝风来值日去倒垃圾时,往人少的楼梯出门一拐看见手里抱着一本诗集的徐一杰正靠在墙上,光线本来就暗,祝风来也没想到在这还有个人,着实被吓一跳,对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但听徐一杰仍然缓慢地说:“既然你都来了,那我陪你走一趟吧”而且声音比平时还低。
徐一杰没事吧?祝风来这么想
——何况那天本来就是轮到他们桌一起值日的
凌云牧的同桌是程适书,程适书因为不适应十几个人混合住宿的环境常年外宿,在理六里到现在也没认识几个人。除了他同桌就还认识徐一杰——下课的时候徐一杰常来找他猜拳或者扳手腕又或者下五子棋等等,通过徐一杰又认识了杨点信和杨胜飞和祝风来,一开始程适书跟徐一杰扳手腕无论左右手徐一杰总能赢,这一迷一般的结果困扰了程适书一年,直到毕业也没弄清楚其中的所以然,但是只要祝风来从身边走过或者在教室里程适书就能赢——好歹也是挽回了一点作为男人的尊严。
最近徐一杰总不来找他玩,还像换了个人似的,每次徐一杰走近他他脚都提好了就准备冲上去跟她斗鸡了,结果每次徐一杰都熟视无睹地路过他,剩他像个傻狗似的腿抬在半空也不知道是继续保持还是放下开。
次数多了他也不提着腿走路了,只耷拉个脸坐在位子上看着徐一杰进进出出,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朝她吼道:“你最近是不是变菜了什么都不敢跟我比了”
徐一杰听了,说:“等我回来,马上揍你”还给他抛了个媚眼,吓得程适书鸡皮疙瘩掉一地。
凌云牧说,“你别管,又疯一个,她过段时间别说斗鸡,斗牛都可以”
杨点信拉着杨胜飞凑过来对程适书说:“你还没看出来吗?高二的时候一姐可是满教室抓蝙蝠的人物,见祝风来一次收敛一次,我都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一姐就人性磨灭了啊,我们帮帮她快点梦想破灭吧”
徐一杰朝他们扔了个笔记本,不满地说:“你们说就说,避着我说还说那么大声让全世界都听到是命长了还吃撑了?”
杨胜飞低声说:“快了,入学考试过两天就是七夕,大家助力一把”
杨点信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有点意思”
程适书只关心帮完了徐一杰能不能像开始一样在路上见面突然就来一局猜拳而不是把他当傻子。
只有凌云牧拍着桌子皱着眉头说:“我坚决反对”
祝风来还在教室外面护栏前和钟悦山有说有笑,钟悦山这几天几乎天天来找祝风来,倒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只因前几天刚开学那会祝风来随口一提说新班级还是生面孔多,而他现在外宿还没交上几个朋友。
凌云牧就突然挤进他们俩中间,一脸笑嘻嘻地问:“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钟悦山几不可见地蹙眉,却还是温和地回答说:“随便聊聊”
祝风来看着钟悦山,笑着说:“下次我直接住你们班得了,省得你天天过来,这几天我忙着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