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温亦尘透过氧气罩的声音微弱而无力。
温亦然俯下身,看着Jing神恍惚的温亦尘,心底滋生出钻心的刺疼感。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疯子。”
温亦尘的的确确疯了,温亦然不知道过去那两年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每天过得如同行尸走rou,生不如死,就算割骨剜rou也无法剔除那浸透在骨髓里的感情。他不怕死,不怕疼,只怕温亦然离开他。
樊向阳爱温亦然,可他牵挂的人太多。
温亦尘爱温亦然,爱得无牵无挂,他自私冷漠,即便看到父母为他黯然伤神,看到乔希恒为他愁眉不展,他的心里依然只有温亦然。
情,不知所起,故一往情深。
温亦尘的指尖小心翼翼触碰温亦然的手,他说话的声音低弱不可闻,必须耳朵凑近才能听见。
“我……早就疯了。”
☆、【第六十九章】
“亦然,难道你对过去的事就没半点好奇心吗?”
乔希恒离开病房前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温亦然身体某根敏感的神经。过去发生的事,樊向阳曾与他诉说过无数遍,次数多到他可以倒背如流。温亦然清楚的记得,每次樊向阳诉说过去时,那双蔚蓝的眼眸总是盛满甜蜜,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幸福又满足。
那些充斥着甜蜜过往的回忆,温亦然曾经深信不疑。直到温亦尘的出现,打破了他与樊向阳之间的平和美好,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樊向阳脸上多出了慌张的情绪。
童筱面容憔悴,照顾了温亦尘一宿都没合眼,乔希恒吩咐司机先把她松了回去。秦风本来被两个保镖抬出了医院,结果趁他们不注意,又原路折了回来。
秦风雪上加霜的行为令乔希恒极为反感:“秦风,我不是说让你回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凭什么走的是我?”
秦风不甘心,这两年他忍辱负重陪在温亦尘身边,不管对方用多么尖酸刻薄的语言攻击自己,他都忍了下来,因为他觉得温亦然已经死了,就算温亦尘再怎么不肯放手,终有一天也得面对现实。
可老天爷偏偏与他过不去,竟然让温亦然又回到了温亦尘身边,那他这两年的隐忍算什么?
“就凭亦然能救亦尘的命,你能为他做什么?”
乔希恒本来以为秦风是个识时务的人,毕竟温亦尘当初把话说得那么清楚,要与他从此一刀两断,没想到这人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死缠烂打到至今。
秦风不甘示弱地吼道:“亦尘哥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温亦然,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向着他?”
“秦风,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乔希恒眉眼微垂,余光里透出Yin森的寒凉,“如果你不想亦尘对你赶尽杀绝,就应该懂见好就收。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最后难堪的只能是你自己。”
乔希恒和童筱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温亦尘和温亦然两人。
在一堆冰冷仪器中微弱呼吸的温亦尘紧紧抓着温亦然的手,发烫的眼皮几次合上,又不甘心地抬起。温亦然看着几乎瘦成一张纸片的温亦尘,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他蹲下身,坐在床边:“疯子,你睡吧,我暂时跑不了。”
有了温亦然这句话,温亦尘突然放下心来,沉如千金的眼皮也缓缓合上。
即便戴着氧气罩,温亦尘的呼吸依然绵长又艰难,只见他额头沁出薄汗,俊眉紧蹙,冒着血珠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诉说什么。
这一觉,温亦尘睡了很久。
这两年里,温亦尘几乎每天都是夜不能寐,一闭眼,全是温亦然跳海的画面。梦境里,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涟漪,他手脚发凉地站在船头,几次张嘴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一觉醒来,温亦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转过脸,看见温亦然两脚弯曲坐在地上,一只手被他紧紧捏住,半个身体躺在床上,姿势很不舒服。
温亦尘摘掉呼吸罩,捂着受伤的肩膀,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撑起身体。他的脸色几近透明,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弯下腰,凑近温亦然:“然然。”
也许是睡觉的姿势过于僵硬,所以温亦然也没怎么熟睡,温亦尘这么轻轻叫了一声,他就醒了。温亦然揉揉眼睛,困意令他有些失神,无意识地叫出了樊向阳的名字:“向阳,怎么了?”
曾经缠绵枕畔,对自己细声软语的人,如今嘴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温亦尘终于明白,过去两年承受的痛苦,只不过是个前奏,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温亦然渐渐清醒过来,他心一紧,抽离温亦尘的手。
“他对你好吗?”温亦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明明答案昭然若揭,偏偏还要自取其辱。
温亦然那双如描似画的眸突然亮了起来,他以为温亦尘改变了注意,打算放自己离开:“他对我很好。你要放我走了吗?”
温亦尘脸色惨白,眼中有些木然:“不可能的。”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温亦然双手撑着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