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搀扶童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您别着急,亦尘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有些失血过多。”
童筱哭泣着自责:“他到底怎么了?出门前明明好端端的,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出门的……”
“伯母,我现在要跟您说一件事。”乔希恒停顿了一下,“我们找到亦然了,他没有死。”
秦风脸上地血色霎时间褪去,他做梦都没想到,温亦然还活着。
“你说什么?”童筱诧异得语无lun次,“什么,你说什么,什么然然没死?”
“对,这件事现在很难解释清楚。”
温亦然没死,这对温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童筱还没来得及高兴,乔希恒便道出了残忍的事实:“不过,他失忆了,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童筱下意识的否认:“怎么可能?你说然然连亦尘都不认识了?”
“对,他不记得亦尘了。”
童筱焦急地问道:“他现在人呢?在哪里?”
“我让他待在医院的VIP病房了,他现在不适合见人,还是等亦尘醒了再说吧。”
温亦尘的事本来就够童筱担心了,若现在再加一个温亦然,乔希恒怕她承受不住。而且,温亦然现在将他们都当作敌人,童筱就算去了,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子弹没有打到要害部位,除了失血较多,温亦尘并没有生命危险。乔希恒不记得,这是他们第几次把温亦尘从鬼门关口拉回来了。
自从温亦然离开后,温亦尘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咳血也是在那次葬礼之后落下的毛病。不仅如此,他的Jing神状况也是时好时坏,有时候像个正常人,有时候暴躁异常,更极端的时候,会自残。
乔希恒不知道温亦尘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将锋利的刀刃一次又一次插进愈合的伤口,血rou模糊的场景连他看了都会觉得刺骨酸疼,温亦尘却能做到毫无知觉。
当所有人都以为温亦尘失去痛觉,甚至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时,温亦然手握一把无形的利刃,毫不留情刺进温亦尘的心脏,让他痛得锥心刺骨。
可能是心里记挂温亦然,麻醉一过,温亦尘就醒了过来,他不顾身上的伤,拔下滴管,干裂的唇颤抖不停,纵是头晕眼花,嘴里还念叨着温亦然的名字:“然然,然然……”
“亦尘,你干什么?!”童筱不过是出去倒点水的功夫,等她一回看就看见温亦尘跌跌撞撞走下床,“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下床!”
等在门外的秦风听到病房里的动静,立刻跑了进来,他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温亦尘:“亦尘哥,你别这样,你这样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滚,滚开……”温亦尘浑身无力,就连秦风也推不开,他嘶哑着嗓子叫道,“希恒,叫希恒过来……让他过来……”
乔希恒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等顾青入睡以后才回到了医院,结果还没进门,就看到童筱,秦风和温亦尘三人在病房门口拉拉扯扯。
“亦尘,你干什么?!”乔希恒走近一看,才发现温亦尘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就像一个活死人。
温亦尘看见乔希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然然,然然呢?”
“他好得很,倒是你这副模样,是不要命了吗?”
说罢,乔希恒打算将温亦尘送回病房。
温亦尘情绪一下子上来了:“我要见然然……我要见他。”他身上本就有伤,说了没几句,就因为气息不顺,大口大口喘起气来:“然然,让我……见他。”
乔希恒看见温亦尘肩膀上渗出血,也不敢再强迫他回房,只能让护士推来一辆轮椅,自己推着他上了楼。
童筱和秦风不放心温亦尘,也跟着一起上了电梯。到了温亦然所在地病房门口,温亦尘扶着轮椅的把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乔希恒伸手撑住他的手臂,却被他一口回绝:“我自己……可以。”
“我陪你进去吧。”童筱走上前,“我也想看看然然。”
“不行。”
温亦尘不想任何见温亦然,包括童筱和温泽,他们想把温亦然从他身边带走,他不会允许同样的错误发生两次。
童筱急了,张了张嘴,却被乔希恒拦了下来:“伯母,今天你就顺了亦尘的意思吧。”
温亦尘都阿伤成这副德行了,连说话都费劲,又何必在这种事上非要与一个病人挣个结果呢?
童筱无奈,只能退到一旁。乔希恒将温亦尘送进病房后,并未跟着一起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谢谢你,希恒。”
温亦尘对乔希恒的感激,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如果没有乔希恒,他又怎么能那么快与温亦然重逢?
病房里一片狼藉,温亦然听见有人进来,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温亦尘扶着墙,举步维艰,每走一步,肩膀上就会传来撕裂的痛,他只能压住伤口,才勉强抑制了疼痛。
温亦尘从来没觉得一条路可以那么长,长到仿佛没有尽头。他终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