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看着周遇皱的越来越深的眉毛,后来就只说他经历过的哪些有趣的事,对自己独自一人的生活,和他被冷遇的时候心里的那些苦闷却只字不谈。
周遇听着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贺初那些年竟然也出国了。只是他们中间相隔了一个大西洋的距离,两个人隔着五个小时的时差,错过了不止那么一点点。
偶尔他会在这头想一会贺初,不知道贺初会不会也在对面那头,一个人想过他。
现在那个被捧着长大的小少爷,终于也学会了什么叫做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报喜不报忧”,而不是撒娇任性去让人家安慰自己了。
他皱着眉头,大概能想象贺初过得有多么艰难。
他虽然也是一个人,但是他身后还有他的家族,能在国外为他买单。但是贺初一个人孤身在异国他乡,他这样一个习惯了热闹的人,不知道有多难受。
其实贺初不是不想跟人说那些自己很难过的话。
他只是知道,其实周遇过得要比他还要不如。
周遇高考之后就出国了,他又是那样清高的性格,指不定又会有一些歧视华人的人把他排挤成什么样。更何况他好像从上大学不久就已经接手了他们家的公司了,他一个本该在大学里展望未来的青年人,就那样被他的家族镣上了镣铐,连追逐自己梦想的机会都没有。
他担心周遇受排挤,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即使是贺初这样走到哪都吃得开的人,都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十分不受人待见的,他远在异国他乡,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段时间他只想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谁都见不着他。
他不想被歧视,也害怕受冷眼。
所以那两年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周遇。
想着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想着他们一起做过的每一道题,走过的每一条路,想着周遇那张俊美却略显凉薄的脸。
他不知道周遇最后怎么样了,他甚至不知道他和周遇究竟隔着多少距离,他此刻的思念到底能不能穿越这个空间到达周遇的那一端,他的思念一半分给了现在,却没有一个确切的终点,剩下一半思念的影子全都穿越了时间,交代给了他的过去。
直到那时他才懂周遇在高中的那两年过得有多么难过。
连贺初这样阳光的人都差点要崩溃,何况是周遇呢?不过所幸周遇是这样的人,他不在乎旁人看他的眼光,只做着自己的事,他从来不在这种状态下做无谓的反抗,不是因为不在乎,只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后来贺初回想他高中三年……最让他感到庆幸的事情,不是他被周遇那样的喜欢过,而是周遇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而周遇现在听着贺初在他耳边讲他的故事,他吃着自己做的菜,时不时的出声应和一两句,对贺初而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因为这个人还在,他还没有走太远,还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而自己有的是时间,总能再把周遇追回来。
他当时学做饭的时候就想,周遇以前那么喜欢他做的菜,现在总得把手艺练好了,以便未来有一天能做给周遇那个挑食的人吃。
他这么多年甚至都已经养成了和周遇相近的口味,也是为了在再遇见这个人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能够更近一点。
他在某些方面已经活得越来越像周遇了,这些年如果没有周遇,贺初在英国的那两年没有可寄托情绪的人,也许就真的崩溃了。
“贺初,”周遇听贺初说个不停,突然出声打断,他埋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淡淡的说:“吃饭吧。”然后他抬起手,为贺初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碗里,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挺好吃的。”
贺初说的那些话听得他心里很难受,到现在他心里都见不得贺初受一点委屈,尽管那些委屈已经受过了,贺初现在也能把他当做饭后闲谈来说了,但是周遇没有亲身参与,他也听不得那些明明有话想说却硬生生的掰扯成了一些好话的话。
他们两个人有些时候真的很像,像到周遇有时候看着现在的贺初,都忍不住想到过去的自己。
活了这么些年岁,他是既不想让现在的自己难过,也不想再听见身边的人难过了。
贺初“噗嗤”一声笑了,但是看着周遇认真的神色,又忍不住加深了那点笑意。
这都说的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啊……
周遇大概是生着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这边说着什么吧?
他看着周遇的脸上带着一抹绯红,那其实是因为发烧烧烫了脸颊,他却觉得周遇这样总算是有了一点人色,还多了一分可爱。
但他还是不愿意让周遇病着,想着这几天一定要让周遇每天按时把药吃完了才好。
“嗯,行,吃饭吧。”
他又想伸手去揉周遇的头发了,知道周遇不愿意,但心里还是痒痒的。
最后他伸出去的手却是去拿着汤勺,帮周遇挑羊rou去了,周遇埋着头,吃饭吃的有些漫不经心,于是贺初就用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