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酒,算一次。
收到情书之后不想看见贺初不高兴的样子,拙劣的表白,也是一次。
他们吵架以后接到母亲的电话,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对贺初袒露心声,是最后一次。
说起来,和贺初有关的竟然是最多的。
只是他在那样多的“从未后悔”中,忽然觉得“袒露心声”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像是那种,把你的心都剖出去给人看了以后,满心满眼的期待着那个人对你的理解与包容,可是那个人只是在看过以后,像是看过一片云烟一样置之不理。
你只会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人狠狠地抛弃了,如果那个人再因为太过了解你了再对你说出一些什么伤人的话,大概就是再在那颗真心上狠狠地碾过几脚吧。
贺初越是了解他以后,似乎说出来的话就越是能捅自己的心窝子。
所以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主动把自己开膛破肚的展现给那个人看,倒不是后悔那个人终于看见了,只是后悔自己又做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又想起了去年这时候的贺初。
那个时候贺初是阳光而明媚的,大概……也是真的纯粹的喜欢着他这个人的吧,愿意尽心竭力的追着他对他好,可是现在呢……?
贺初怕了,他也……累了吧?
就算贺初是一直都喜欢着他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喜欢……也总会变得不喜欢的,不是吗?
只是距离这一天……距离自己失去贺初的这一天,到底还有多久呢?
这样像是数着日子给自己上死刑的日子,他一边贪恋着贺初的好,一边觉得无比的煎熬。
贺初是很好的,两个人之间,甜也是很甜的,但是终究不是从前了,就是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他们居然已经吵了三次架,其中还有两个多星期都在冷战。
周遇关着灯坐在黑暗里,将脸埋入掌心。
贺初到底是受不了这样的现状,还是受不了自己这个人了?
其实自己只不过是告诉他了个皮毛而已,贺初就受不了了。
他是不是也害怕着他,是不是也会以为他是个怪物?
他只是这样想着,就已经不可遏制的浑身颤抖起来。
他没告诉贺初,他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境反反复复的都是贺初。
说是噩梦,其实也只是他一个人觉得是噩梦而已。
他最大的噩梦,是贺初不要他了。
但是隐隐约约又觉得,两个人分开,在这种状况下分开,其实对谁都好。
贺初在的时候,他总是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是贺初的态度已经影响着他,甚至让他自动同化为了一种侵犯。
现在贺初不在家了,他也只敢在黑暗里直面自己的恐惧。
他怕贺初也认为他是个怪物。
这几天在他的梦里,贺初还是阳光的少年模样,带着他最喜欢的笑容,迎着光站在他们的班门口,指着坐在角落里的周遇对着门外的同学们放声大笑说:
“看到了吗,他是一个怪物。”
贺初其实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这样一个性格的人,古怪而多变的,贺初到底是怎样看着他的?
是不是他每一次情绪的变化都会让贺初觉得难堪,在心里默默地看不起他?还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贺初其实和那些讨厌他的人在一起嘲笑他?
梦境的最后,贺初站在他的面前,挂着微笑,缓缓地说:“我不要你了。”
不要你了。
他微小的嘶吼声从指缝里传出来,他的背脊弯着,肌rou却是紧绷着的,好像再紧一分就要绷断似的。
像是野兽想要冲出一个囚牢一样的姿态。
他甚至有了一种自己马上就会疯掉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出场的是一个炮灰。
第49章
冷暴力29.
这一次的假期过得异常的煎熬,与贺初无关,只是周遇自己,就已经觉得快要崩溃。
他本无意多想,但是两个人的状况却让他不得不想。
他觉得自己跟贺初已经开始分道扬镳了。
这次的假期很短,贺初不在这里住也是必然,但是在这期间贺初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甚至连发短信,都仅限于每天睡前的“晚安”。
周遇不是说非得让贺初在放假的时候无时无刻都想着他,这样太矫情了,但是总该不至于一整天下来全无交流吧?就像他们冷战时的那样,明明知道家里有这么个人,但是谁都不跟谁说话。
有时间恰好两个人都在客厅了,擦肩而过的时候都让周遇觉得两个人是彼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相比起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贺初恨不得整天都腻歪在他身上的样子……
——现在大概就是淡了吧。
像是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