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叹口气,“今天放学后我把倒计时擦了,没什么意义。我定制了你们每个人吸铁石,你们这两天酝酿一下文艺情绪,离校前都贴在黑板上啊。”
“老师。”齐玥举手,“第二天封校难道不是为了彻底打扫卫生吗,留着有什么用?”
“我给你们拍个照,然后发班群。”老马赶紧说,“然后都抠下来给你们留着,高考后你们愿意要就自己拿走,不愿意要我就收藏了。”
班级又一片笑声。
“老马像个小姑娘。”叶斯拉了一下何修衣服,低声说,“天天搞这些离愁别绪,一提我们毕业,看他像要哭了似。”
“正常。”何修从游戏里抬起头看了老马一眼,又垂眸说道:“这次算好。上次考前站在后门用慈爱眼神注视每个人五秒钟,大家被他搞得差点崩溃。”
叶斯又乐出了声,一边乐一边接过小组长发下来吸铁石。
吸铁石一共五十一个,教室里五十人,还有一个是小简,据说早就快递给小简了,这两天就邮回来。
老马吸铁石都是定做,而且定做很有心。
是那种长条便利贴形式,定制姓名艺术字,拉出来一道留言区,背面是吸铁石。
姓名旁边还有一些简单图案,大概是老马为每个人定制。
比如何修名字旁边是一个游戏机,叶斯旁边却是一个小人。
“这不会是你吧?”叶斯摩挲了那个小人半天,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何修。
“我估计很有可能是。”何修看着那个没有脸只有轮廓大脑袋小人,叹气,“老马视角里,高三我沉迷游戏,而你天天挂我身上。”
叶斯没忍住乐,“检讨一下自己!”
“我不检讨。”何修一脸严肃,“老马不知道游戏里也有个叶斯公主呢。”
叶斯乐得直接栽在了何修身上。
吸铁石正面材质需要用油性马克笔才能写上去,教室笔袋里没有,要回宿舍去写。
他手里拿着那块不轻吸铁石转了转。
“怎么写?”何修问。
叶斯懒洋洋地笑,“问我干什么,自己写自己。”
“不给看吗?”何修轻轻捏了一下他耳朵。
叶斯动了动头,“不给。“
放学后,教室里已经有人开始收拾。
高三每人书桌里都都有黑洞,仿佛能掏出成吨东西来。叶斯亲眼看见张山盖从二十多公分高书桌堂里陆陆续续掏出一米高书,感到非常反科学。
“我们也收拾下吧。”何修说,“省着离校前匆匆忙忙。”
“你没什么可收拾。”叶斯拍了他一下,“你书桌堂里全是吃”
“这不是我书桌堂。”何修严肃地看着他,“这明明是你粮仓。”
叶斯乐着把自己书包从地上拎起来,准备装些书回去,“妙蛙老师,请打包粮仓转移阵地。”
“得令。”何修笑着说。
叶斯平时收拾得勤,教室里资料算少了。但真全都掏出来,还是摆了一桌。
他把何修手写卷拢了拢,光最后这两个月,几乎就是一本五三。
“回去吧。”何修分摊了大部分重量,把鼓鼓书包背在肩上,又拎了两袋吃,“今晚早点睡。”
“你每天都说这句话。”叶斯一手拎东西,另一手还要坚持挂在何修脖子上,说道:“唠叨死了。”
“这几天不给你出卷子了。”何修淡笑,“学校老师也不留作业,你非要学,就再翻翻近一个月错题。”
叶斯点了下头,俩人走到小路上,周围没人,叶斯架着何修脖子上去吧唧一口。
何修耳朵尖在夜色中有些泛红。
倒计时变成2那一天,教室里所有人都很平静。各科老师依次进来上课,有老师抓紧时间又给大家梳理了一遍大框架,也有老师只讲考试策略。
老马赶在放学前进来,站在讲台上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陷入了长达一分钟沉默。
收拾东西同学也渐渐安静下来,教室里鸦雀无声。
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开始,突然有女生啜泣声音,然后班里一下子哭了一片人。
“哎,你们别。”老马脸涨红了,摆摆手,“别搞这些。我们四班人其实是最不容易被冲散,大家去学校就那么几所,半年后过年你们还要一起组团来看我们呢。”
又有人哭了。
叶斯垂眸盯着桌面,一只手搭在何修腿上,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而后被何修用力攥住。
何修手罕见地烫,像带着一颗火种。两只手攥得太紧了,紧到隔着皮肤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和对方心跳,片刻后,两股脉搏渐渐统一,一下一下。
老马似乎又说了很多,关于考前注意事项,关于考场紧急应对,叶斯感觉自己在听,但脑袋里却很空。
“那么,就这样了。明天早上离校前,把各自留言磁铁都贴到教室后面黑板上,然后去教务处拿准考证。”老马轻轻叹了口气,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