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老马叹口气,“那何修——算了我不问了,你俩吃饭去吧。”
何修点点头,拉过叶斯轻轻搡到身前,走两步又回头看一眼老马,用同情的眼神,“老师别担心,我考的挺好的。”
跟叶斯一起往外走了两步,何修才意识到自己忍不住往起扬的嘴角。
“哎,你。”何修用胳膊肘撞了叶斯一下,“怎么样啊到底?”
叶斯扥着两个书包带一蹦一蹦地往前移动,“你猜。”
“皮卡丘你是不是又成Jing了。”何修忍不住笑,伸手勾着叶斯肩膀把人拦住,“哎,跟我说说嘛。”
“哎你干嘛呢?”叶斯挑眉,“这学校里啊,妙蛙老师放手。”
何修忍不住笑出了声,俩人一前一后直到食堂门口,叶斯才猛地深吸一口气,给了三个字,“还阔以。”
何修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不会的题吗?”
“有。”叶斯说,“不是不会,是不确定,化学那道溶ye加水电解的大填空题也太尼玛坑爹了吧,不是,我就没一个数是两位小数点能写干净的,算的我他妈都怀疑人生了,怕不是第一个空就错了!”
“没有。”何修摇头,“那题就是那样的,越算越拖尾。自从三年前高考开了一次先例,每年一模都会有这样一道计算很恶心的题。”
“哦。”叶斯松了口气,“那,物理第三道选择题是acd还是ac?”
何修想了下,“ac。”
叶斯点头,“数学最后一个填空呢?”
何修说,“三倍根号七。”
“三……”叶斯一下子顿住脚步,“三倍根号七?我日,我最后算出来的时候还挺有把握的,我得根号六十……我去,等会。”
何修无奈叹口气,“根号六十三,不就是三倍根号七吗?”
“没化简。”叶斯瞪着眼。
“五分。”何修叹气,拉着叶斯胳膊往食堂里走了两步,又忍不住乐出来,“哎没事,这就是考场的意外,很少有人能每次考试都把该做对的题全做对,慢慢摸索吧。”
叶斯哎了好几声,“就酱吧,服了哎。”
叶斯嘴上无所谓,吃饭的时候跟吴兴宋义他们也嘻嘻哈哈的,但何修还是能感觉到叶斯有点生他自己的气。
晚自习的时候偷偷瞟叶斯,发现叶斯把从2到100所有数字都写了一遍,把每个数字开根号,再开三次方,然后挨个背。
何修没吭声,当天半夜快两点俩人一起回宿舍的时候,何修拉着困得迷迷糊糊的叶斯说,“其实错几次是好的。”
“嗯?”叶斯困得眼睛都快不聚焦了,盯着他好一会才把他脸看清,迷茫问,“什么?”
“你得把雷都踩一遍,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高考出现意外。”何修轻声说,回头看了眼安静空无一人的走廊,把叶斯拽过来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又忍不住在嘴唇上贴一贴,低声道:“别折磨自己了,我看着心疼。”
“喔。”叶斯迷迷瞪瞪的,站在原地努力睁了睁眼,才看着何修问,“你亲我了?”
“嗯。”何修心软化成一滩水,有些无奈地拉着叶斯的胳膊,“走回去睡觉了。”
“那我得亲回来。”叶斯说着胳膊揽着何修脖子把他搂过来,迷迷糊糊地在他嘴唇上使劲亲了亲,然后说道:“男朋友你牙膏真好闻。”
“咱俩是一个牙膏。”何修忍不住笑,在叶斯后脑勺上摸了摸,“快上床睡觉。”
“好。”叶斯点头。
凌晨两点十五,叶斯终于摸着床睡了过去,何修起身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背抵着墙在自己床上坐着。
他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掏出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写。
《考场可能犯的若干马虎》
他打了一行字后又顿了顿,大致列了一个框架,在底下先分“拼写错误”、“审题错误”、“计算错误”三大类,又在每一类下面细化了学科,然后开始一边琢磨一边总结起来。
叶斯凌晨四点多迷迷糊糊醒了一下,感觉自己脑袋顶上有光。
他闭着眼睛一边把手摸过去一边嘀咕,“关灯,关灯。”
何修吓得一声不敢出,默默躺下,把手机塞进被窝里。叶斯迷迷糊糊中手摸到他脑袋,在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关灯,关灯。”
“咔哒。”何修说,“我熄灭了。”
叶斯满意地哼哼了一声,翻个身骑着被又呼了过去。
何修在被窝里差点笑出声,最后捂着自己嘴把笑憋了回去,赶紧把刚才写的截了个屏,然后关掉手机闭上了眼睛。
一模后的一周里,高三气氛依旧紧张,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箭在弦上的感觉。
叶斯感觉自己每次出去上厕所,一道上都能听人给自己估分,或者讨论上次六百几能排到全省多少、高考一般能比一模高多少、去年一模考多少的人最后稳妥上重本了……
他听得都头大,听多了开始出现生理性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