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胃部又一阵收缩,然而早已没有东西可吐了,绿谷出久猛地咳嗽一声,从喉咙里勉强呕出了几口唾ye,喉咙向上涌动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鹤田仁嗤笑了一声,伸手拍着绿谷出久的后背给他顺气,“可不能把你给呛死。”
“咳咳、那是……”
“你不是知道吗,那小鬼和你说了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绿谷出久将最后的秽物从喉间咳出,泪水流进嘴里,声音嗄嘶颤抖。鹤田仁扯过床头放着的小毛巾,给绿谷出久擦干净颊边的脏污,将绿谷出久又移回枕头上,接着他去到床的另一边,双手从那尸体腋下穿过,用力一拖,倒退着将那女人移到墙边角落里靠着。
于是,女人那双无神涣散的眼正正朝着绿谷出久的方向。
冲天的愤怒与哀恸在绿谷出久体内迸发!
少年死死咬着后槽牙,拼了命地抬起身子,他通红了一双眼,目眦尽裂,喉咙里挤压出暴怒的嘶吼:“是你……!把她……!”
“嘘——”鹤田仁打断了绿谷出久,他竖起食指立在唇间,“这话可不能乱说,弄死她的人可是天天和你们待在一起,啊,你看,她这不就来了。”
绿谷出久一怔,漫天席地的浓郁桃花香扑面而来,香气刺鼻,纷纷扬扬似瀑布般声势浩大地席卷而来,仿佛破碎凋零的桃花瓣在无形的洑流中飞舞盘旋,然而本是茵孕生机的春桃,却携了一股Yin森腐朽气息,是践踏在泥土里、萎坠在坟茔间的残瓣,赍着滔天伤恸恨意,盈满了整间小屋子。
吱呀——
柴房门开了。
一抹窈窕纤细的人影投进了屋子,来人只着纯白底衣,长发如瀑,那无数次凌乱在鬓边的黑发,此时柔顺地垂在女人身后,她的肩上盛着一豆灰蓝色的天光,缓缓走了进来,脸上是绿谷出久第一次见她时娴静幽淡的微笑:“仁,不必说那么多。”
鹤田仁浑身一震,眼里混杂着压抑的仇恨,笑了一声,再也不说什么,无言地坐回了床脚的小凳上。绿谷出久怒愕地望着鹤田净琉璃关上了身后的门,轻巧地上了锁,朝着他踱步而来。
“鹤田……小姐……你是Alpha……?!”
鹤田净琉璃颔首,“你和轰同学明明已经推断出来了,却又自己否认掉了呢。”
“你在偷听……?从一开始……鹤田小姐就在撒谎……?但是明明……”
泪水再一次从绿谷出久脸边滑落,洇shi了枕头,愤怒、悲伤、痛苦混杂在心中,却是只能不可置信地询问。
“明明没有信息素?明明信息素闻起来是Beta的?”鹤田净琉璃走到床头,她姣好的面容在橙黄的灯光下暧昧不清,笑容似有而无,她慢慢抬起一只脚,双手一解,宛如脚链一般的物品取了下来,黑色的胶质腕带,却又比绿谷出久在试验所里看到的小的多——赫然是一个小型信息素屏蔽器,此时已是关闭状态。
绿谷出久赫然回忆起鹤田净琉璃穿的从来都是长裤。
“绿谷同学应该知道吧,如果进行了性行为,身上就会携带另一人的信息素,但如果没有成结,信息素没有相融的话……将自己的信息素屏蔽后,就可以做到伪装。”
绿谷出久将视线移到鹤田仁身上,女人摇摇头,“仁有勃起障碍,从我嫁来时就如此了。”绿谷出久心脏狂跳,惊惧地看向屋子角落里的女人,鹤田净琉璃顺着绿谷出久的视线看去,有些怀念地点点头:“白井小姐非常温柔,她的身体也十分温暖,只不过现在已经变得冰冷了。幸好白井先生是一个弱型Alpha,将他的血ye提取出来,连仁也可以伪装,也多亏如此,轰同学明明好几次起疑了,却还是能骗过他。”
“他们一家太善良了,把新性别的知识带了进来,还留下了这么多东西,屏蔽器、抑制剂、信息素提纯装置……”
绿谷出久闭上眼,双手不断尝试着握起来,双腿也在奋力弹动。鹤田净琉璃无声地看着绿谷出久挣扎的模样,叹了口气,“本来想放你走的,如果你没有靠近这间屋子,如果你没有释放你的能力,如果……如果白井一家没有来,你和轰同学没有来,一切都不会发生……”她顿了顿,深吸气,将绿谷出久镇静人心的清露气息充盈胸肺,“我啊,头每天都痛的要裂开了,绿谷出久,我想要你,想要的不行。”
她一直都想闻一闻,名为“绿谷出久”的男孩的清透的信息素,可是她忍啊忍,等啊等,屏蔽器加深了她的燥郁与瘾症,她只能一次次地在深夜里将所有怨怒、渴望尽数发泄在那具苍白的身躯上,她听腻了女人痛苦的呻yin与哭泣,那仿佛是过去的自己。白日里便伪装着笑看着绿谷出久与轰焦冻的身影,少女时代的妄想化成了匕首尽数割在灵魂之上。
而这一刻,她终于嗅到了,这如山间清泉,活泼、澈透、健康的信息素气息。
绿谷出久猛然睁眼:“焦冻呢!”
鹤田净琉璃蹲下身来,怜爱地抚摸绿谷出久的脸颊,少年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她心念一动,桃花香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