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日举行集体抗议的游行队伍。在藤田鹰之做出声明后的三天内,‘白房子’依旧保持原有状态。更加让民众不解的是,藤田鹰之也并未离职。由于前几天一名高中生的公开演讲而感到愤怒的群众们,此刻正顶着这样炎热的天气举行抗议游行。”
欧尔麦特宅邸的会议室内,电视里正播报着群众举行自发抗议游行的新闻,屏幕里横幅高举,在指令下整齐而规律地呼喊着口号,这些人几乎都是“白房子”试验所里同学们的家长,孩子长时间的失联在他们的脸上凿下了深深忧虑的纹路,眼里是希望破碎后浓重的伤心与失望:在藤田鹰之做出检讨后,有关“白房子”的新闻报道奇异地消弭了,有关这幢研究所的讨论之声也悄无声息地灭了。尽管所有与“白房子”相关的消息都被压制,然而试验所里至今没有任何一位同学被放出来的事实却不容辩驳。在这样的情况下,暴发抗议游行也是意料之内的了。
“相泽你那边的消息如何?”格兰特里诺苍老佝偻的身躯窝在沙发里,静静地抿了一口茶,他抬起脸望向对面名叫“相泽”的男人,男人脸色沉郁,眼球上血丝密布,一双厚重的黑眼圈沉沉地挂在眼眶下,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相泽消太回答道:“我联系了原来军队里的部下,那位大人是铁了心要把最后一项实验完成以获取数据,军队里现在正做着准备。”
“什么准备?”格兰特里诺喝茶的手一顿。
“‘被动觉醒’的准备。”
欧尔麦特沉声道:“太胡来了。”
“相泽,请问最后一项实验是什么你打听到了吗?”
塚内直正坐在欧尔麦特下手方,平整干练的寸头,一双眼里瞳仁黝黑,眼神峻正。
“没有,藤田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只能打听到最外围的消息。”
“这就太棘手了。”格兰特里诺转头向欧尔麦特道,“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就算要和那位大人彻底撕破脸皮。况且俊典,那位大人,可不准备对你心慈手软。”
欧尔麦特望向了自己萎悴的身躯,层层包裹的衣物之下是狰狞伤瘢。在他对外宣布参与今年的大选后,就遭到了无数次的袭击和暗杀,他嗓音里灌了铅,沉沉地应了一声:“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彻底开放‘白房子’,里面的学生就危险了,而且……”
他的眼神望向电视里,记者正在采访游行队伍里的一位女士,她面容枯顿,话语里如何也压抑不了的激愤与悲痛,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游行队伍里每一个人脸上。
“再这样拖下去,可就不止游行抗议了。”格兰特里诺道。
场面一度沉寂。
八百万百低着头局促地捻着衣角,由于她前几日的行动,欧尔麦特邀请她参与今天的小型会议。尽管在家里她并不是对这样的场面一无所知,然而以往的她不过是悄悄地听,从未如此正式地参与其中,多少辛密毫不顾忌地涌进耳里,不安的汗水在背上悄悄洇出。
“八百万少女,你有什么消息吗?”
欧尔麦特温和询问道。
八百万百几乎是吓得一跳,只不过出身在大家庭里的素养让她立刻整理好了表情,她蹙着眉,有些犹豫,欧尔麦特和煦地注视着少女,鼓励道:“没事的,在这里有什么都可以说。”
八百万百迟疑了片刻,屋内的人具是耐心地望着她,半晌她才抬起头:“丽日同学叫我保密……丽日同学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提议同学们去‘白房子’前抗议,因为我的原因,擅自把丽日同学带了进去,所以她知道‘白房子’的地址……截止到现在,”八百万百打开手机,屏幕上正是论坛首页,名为“去帮助同学们吧!”的帖子已是飘红的状态了,她接着道:“已经有一百多名同学留名响应了。”
“万万不可!”欧尔麦特倏地站起身来,表情严峻。
格兰特里诺却思忖了会儿,道:“不,也许这样的抗议藤田反而不敢动作。”
“老师!”
“现在是民众自发组织的活动,那位大人也很清楚一意孤行必会引起众怒,而藤田作为一枚弃子,在明面上他是没有制约民众力量的资本的了,反而会收敛一些,因为那位大人只要结果,但是藤田不得不顾及过程。”
“但是不能让学生去冒险!……”
“这样畏畏缩缩,被你的敌人看到真是要笑掉大牙了,欧尔麦特。”
蓦地,一道雄浑磁厚的男声自门口传来,屋内的人齐齐一惊——
轰炎司受了伤也依旧健硕般的身躯被轰冬美搀扶着,他身着一袭黑衣,一手虚虚捂着腹部的伤口,然而那双鹰隼般的眼依旧犀利,眼里的火跳着,他凝视着欧尔麦特,轰冬美的脸上尽是为难的表情。
“安德瓦?”
欧尔麦特惊诧出声,“你的伤还没好,怎么随便就……”
“刚刚说的抗议,”轰炎司直接忽略了欧尔麦特的关心,“学生抗议只是幌子,可以让警察伪装成学生混进队伍里,找时机,强行撬开‘白房子’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