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德维希低下头,将他手腕上捆着的绳索拽开,扔在地上,随后直起身子,找了个角落坐下。
路德维希的腿本来就长,缩在角落里伸展不开,他便大喇喇地分开腿坐着,手臂搁在膝盖头上。
相思见路德维希往那一坐,也不说话,不像是要害他们的样子,他才稍微松了口气,起身来看常运。
常运额角带血,是反复撞击硬物所致,相思想到他一直躲在后院,心中便了然,又是酸涩又是伤心,当即脱了喜服外衣,垫在他脑后,又扯了一段干净的里衣布料,将常运伤口包扎起来。
此时常运昏迷不醒,一张俊脸苍白如纸,相思眉头紧皱,墨玉似的眼睛只盯在常运脸上,指尖反复描摹他高挺鼻梁的形状,心中想到两人毫无希望的未来,眼圈不由得红了。
常运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间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满是忧色地望着自己,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相思?”
相思见常运醒来,心中一喜,将忧戚之色掩去,温柔笑着说:“是我。”
“你没事吧?”常运撑着坐起来,摸摸相思的脸,又摸摸他的耳朵、脖子,直到双肩,手臂……
相思被爱人宽厚温热的手掌一碰,便似从里到外都被摸了一遍一样,脸上红得能滴出血一般,他垂下头:“还有旁人在呢。”
常运仿若未闻,抓着相思柔软修长的手指,将他的手抬起来,盯着那手腕上的红色勒痕,心疼地吹了吹。
相思这时仿佛要烧起来一般,连手背的皮肤都泛起羞红,他挣扎道:“那位同僚在看呢。”
路德维希确实在看,这地方统共就这么大点,他的眼睛不是看这里,就是看那里,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好看,也就眼前这俩人叽叽歪歪的互动还可以看来打发时间。
常运听到相思的话,这才神情复杂地抬眼看向角落里的路德维希。
相思自以为常运和路德维希既然是同僚,路德维希又救了他,多半是受常运所托,因此,对路德维希充满感激之情。
而常运却很清楚,他和路德维希的关系并不熟,而且,他与相思的儿女情长,并未告诉缉私队里其他人,路德维希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沉默半晌,常运知道这样僵持没有益处,倒不如冒险问一问路德维希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手轻按相思的肩膀,示意他等一等自己,相思觉察到常运的警惕,心也悬了起来。
常运摇晃着支起身子,向路德维希走来,一拱手:“多谢陆队长救了相思。”
“不谢。”路德维希干脆道。
常运顿了顿了:“只是不知道……陆队长以前认得相思吗?”
相思脸色一白,心情有些复杂,他是玉兰苑的戏子,常运这话的意思是,陆维西不是为了常运,而是为了他,才会冒险抢亲?
可是,他和陆维西根本素未谋面。
“不认得。”路德维希回答,“不过听过名字,知道你们的事——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常运和相思齐齐呆住,就这么当着面一点掩饰都没有,直接揭穿了他俩的事情,这、这个陆队长还真是直接。
相思又有些不好意思,想来是自己多虑,陆维西既然知道他们的关系,那就是常运在队里提起过,出身军官学校的常运,竟如此胆大,敢把自己和一个戏子的事情说出去……想来,心中是对他非常重视的。
常运则有些惊慌,他一向口风严,尤其是在缉私队这种地方,他出身并非权贵,能进入缉私队也是从普通士官爬上来的,这份前程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就怕别人抓住他把柄,怎么可能当众说出自己和相思的事情?
路德维希看着面前俩人神态各异,却不约而同地沉默,心里便有些奇怪:“我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怎么不说话?”
常运嗫嚅了几声,相思先开口了:“多谢恩人救我,只是,我身份低微,又是男儿身,与常运成亲,于理不合,平白腌臜了常运的名声,得不偿失,我知道常运对我情深义重,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弄那些虚名。”
相思说话文绉绉的,声音又温润动听,不疾不徐,听得常运一阵欣慰。
常运暗中握住了相思的手:“是这么回事,希望陆队长,还将我们的关系保密才是。”
“???”路德维希愣住,明明这俩人历经千难万险,最后才得以相守,现在他帮助他们清理了障碍,他们该兴高采烈地结婚才是啊,为什么不仅不结婚,还要让他别把他们的关系说出去?
常运和相思都不说话了,虽然双手紧紧握着,却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继续这份地下恋情。
“你们再想想,”路德维希耐着性子道,“只要你们答应结婚,其他事情,我来兜着,有人敢破坏你们,我来一个打一个。”
常运听见这话,更心慌了,陆维西平白无故对他这么好干什么?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他没注意到的陷阱?
“你们想好了,我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