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剑尊,不能以普通规律衡量!”“所以还是要努力练剑,争取做剑尊啊。”
另一边,一群霞山、松风谷女修们迎回宋浅意。她们彩裙飘飘,环佩叮当,打着团扇聚在一起嬉笑,就是青山绿水、亭台楼阁间一抹亮色。
“宋师妹,你好半天不回来。那人刚才跟你说什么呢?”
宋浅意仍一头雾水:“没什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寒山剑修,问我看不看舞剑。”
众女修深有同感。
“上次还有个寒山剑修,问我会不会打剑穗,三句不离剑。”
“他们都那样,只喜欢炫耀自己的剑,根本不关心别的。”
于是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寒山剑修总是莫名其妙。
虞绮疏在一众“莫名其妙的剑修”中格格不入,鹤立鸡群,因为他居然会送花,而且男女不忌!
女修们私下议论,都说继天湖境主之后,寒山出了第二个异类。
盛名在外,麻烦随之而来。秋水煎茶大会还未正式开始,已有武修心生不服,在东道主的默许暗示下,借论道之名寻上门,指名道姓找虞绮疏切磋。
“切磋”这事虞绮疏很熟练,他就像在长春峰观景台,与孟雪里、霁霄切磋,不过由被指点者,变成指点别人。
双方约定好不动真元,他轻描淡写地取胜,心平气和地指出对方缺点,再附送一枝桃花。
你有宝刀,我有桃花。你有利剑,我还有桃花。
任你风霜刀剑严相逼,我两袖空空,就是一枝桃花。
无论谁怀抱挑衅、试探心思来战,最终都被这种桃花攻势搞得没脾气。
与虞绮疏的潇洒自在、如鱼得水截然相反,宋浅意等人处境不妙。
他们对荆荻之事的探查,引起了师门长辈注意。
当宋浅意告别霞山派众女修,回到自家门派居住的客院,察觉气氛不对。清雅庭院寂静无声,平日院中笑闹的师兄、师姐们不见踪影,处处房门紧闭,大概都缩在各自房内修行。
唯有她师父立在一株老松下,身形挺拔如松,道尊境界的深厚威压隐隐溢散。
宋浅意上前行礼:“师父。”
清河真人转过身,深深看了她一眼:“浅意回来了。”
明月湖为他们安排的院落,细碎白石铺路,路旁遍植青松。清风吹来,松涛阵阵,让一众松风谷来客感到宾至如归。
这是明月湖不动声色的示好、拉拢,清河真人欣然领受。
此时他没有扶起行礼的弟子,只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哗啦”一声随手抖开。纸页轻薄,透过黄昏霞光,可见其上四行簪花小楷。字迹本应秀美娟丽,笔锋转折间,却显出凌厉之色。
明月湖水汽chaoshi,纸上墨痕未干,应是近两日才写下。
宋浅意脸色微白。她出门前,这张纸还在案头,哪位师姐将它呈给师父?
清河真人垂眸,沉声yin诵道:“不惜千金买老窖,当剑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酬知己,洒去犹能化碧涛。”
他这才扶起宋浅意,神情看不出喜怒:“这是你为荆荻写的诗吧。”
宋浅意低着头:“师父……”
但她说不出辩白之词。荆荻好酒,曾一掷千金,买下一座三百年的酒窖。他没钱买酒时,连随身宝剑“冰镜玉轮”也能送进典当行换钱。这些事太出名了,天下没有第二人做得出。若说不是写荆荻,还能写谁?
“好个‘一腔热血酬知己’。”清河真人勾起冷笑,陡然厉喝道,“我怎么教出你这种徒弟?沉溺私情,置门派大局于不顾!”
宋浅意冷汗涔涔,眼神却坚定:“师父息怒,师门教养大恩,生不敢忘。弟子没有做过辱没师门之事!”
清河真人与她对视,宋浅意不躲不闪,师徒无声交锋,风静松停,空气凝固。
半晌,清河真人表情稍缓和,仿佛方才是严师,现在是慈父:
“为师座下弟子不少,你虽然年龄小,却天资最好,性情最像我年轻时候。你以后要做松风谷谷主。你的私事,也是门派大事。哪个小子与你合籍,那是他的福气。”
他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感到遗憾:“你如果喜欢明月湖剑修,多得是少年俊杰可选。荆荻不识时务,不是良配。他的事情,你别再多问了。”
“不……”宋浅意想解释些什么,却被师父摆手打断。
“你心思机敏聪慧,为师不说你也能猜到,不如与你明说吧。倘若松风谷与明月湖结亲,双方都乐见其成。但为师不会强迫你。”清河真人抖抖薄纸,“你喜欢写诗,可以接着写。为师明日去拜访云虚子,让你在明月湖办诗社、开诗会。你大可选一位擅长文墨的剑修,能欣赏你的才情,与你志趣相投,你看如何?”
宋浅意沉默不答,她知道这是师父的让步、或者说补偿。用这种方式让她出风头,表示对她的宠爱。
“嘶——”
清河真人撕开薄纸,连同纸上诗句一并撕得粉碎: